《最深的恐惧》——世上最让人恐惧的是什么？

珑舞

猫怎么了？”颜月问。
　　“猫……”刘全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头一歪，举着的手垂到了地上。
　　“刘全，刘全！”司马子鉴伸手在刘全的脸上拍了两下，刘全虽然双眼圆瞪，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让我来！”颜月一把将司马子鉴推开，将刘全平放在地上，双手叠在一起，压在他的胸腔上，一下一下地按压起来。可她努力了半天，刘全的双眼依然瞪着，却渐渐没有了光泽。颜月扳起他的头，用手机对着他的眼睛照了照，回过头来对司马子鉴摇摇头：“死了……”
　　“死了？”司马子鉴惊道。
　　与此同时，楼下陆续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有人在问：“出什么事了？”
　　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拖鞋，打着手电筒的男子先后跑了上来，楼道中顿时又亮了不少。
　　“刘全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众人都伸着脖子往前挤，想看个究竟。
　　颜月正在打电话报警，见状赶紧伸手制止住了他们：“大家都往后退一下，别破坏了现场。我已经通知派出所了，一切等他们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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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打完电话，又冷静地指挥起来：“小郑，你去通知门卫，关上门，警察到来之前，谁也不准出去。”吩咐完，又转身对一个年轻小伙子道：“二娃，你去找开小卖店的吴婶，从她那里拿几个灯泡来把楼梯间的灯装上。这黑灯瞎火的，警察到了不好做现场勘查。”小伙子应声往楼下跑去，颜月又对着他的背影交代道：“记住，要最亮的！”
　　叫二娃的小伙子拿来灯泡，刚刚在楼道中一层一层安装好，警车就呼啸着赶到了。
　　此时的楼道里，从一楼到五楼都挤满了人。这些人有的裹着睡衣，有的披着毛毯。虽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却都或兴奋或惊恐地大声议论着。这楼道中显出从未有过的热闹。司马子鉴想听听这些邻居们都说了些啥，可因为太吵，竟一句都没听清。
　　警察一到，人们自觉让出一条过道。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年轻警察急匆匆地跑上楼来。那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络腮胡，双目如炬，面无表情。
　　颜月见到他，连忙上前低声叫道：“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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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颜月的父亲，派出所所长颜景。司马子鉴发现，颜月眉目间的英气确实酷似颜景。
　　颜景瞟了颜月一眼，问了声：“你报的警？你来这里做什么？”没等颜月回答，颜景已戴上手套，走到刘全尸体旁，蹲下查看起来。他掰开刘全的眼睛，看了看，对旁边一个拿着本子记录的年轻警察低声说着什么。
　　“恐怕没救了，我刚才已经仔细看过了……”颜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
　　“你动过死者？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医生，不是警察……”颜景喝道。
　　司马子鉴觉得自己应该替颜月说几句话，上前道：“颜所长，刚才全靠颜月将现场保护起来。她还安排人守住了大门。你看，这灯也是他刚刚叫人装上的，要不然，这里现在还是黑灯瞎火的……”
　　颜景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司马子鉴。他抬头看了看司马子鉴，问：“你是谁？”那语气生硬地像是在询问犯罪嫌疑人。
　　没等司马子鉴回答，颜月赶紧介绍道：“爸，他就是……悬疑小说作家司马子鉴，笔名叫‘唱歌的老牛’……”
　　颜景不知道是对这个“司马子鉴”不感兴趣，还是依然在生颜月的气。颜景像是没听到女儿的介绍，只是上下打量了司马子鉴一下，又厉声问道：“刚才这里没灯吗？”
　　“这楼道里面的灯确实已经坏了好几天了。现在这里的灯是颜医生刚刚让我换上的……”那个叫二娃的小伙子道。
　　“是啊，坏了好一阵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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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景点点头，脱下手套，站起身来，望着司马子鉴问：“刚才你和颜月一起发现的死者？”
　　司马子鉴笑了笑，颜景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其实真实的目的应该是想知道自己和颜月的关系吧？这么晚，一个陌生男子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出现在这黑咕隆咚的楼道里，恐怕任何一个父亲都急于知道原因。
　　不过，该怎么回答他呢？司马子鉴有些犯难，如果告诉他自己来芜山镇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他这个所长早已下了结论的案子，会不会惹来麻烦呢？
　　好在没等司马子鉴回答，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救护车尖锐的笛声。接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抬着担架跑上楼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拿着枕型氧气袋的护士。三人看到颜月在场，似乎并不是很意外，一个男医生还打趣道：“颜医生，又跟着所长出警了？”
　　颜月对着刘全的尸体努努嘴，道：“你们再去看看吧，好像已经死了。”
　　一个男医生上前去，又仔细检查了几分钟，确认刘全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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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家属在吗？” 颜景皱了皱眉，问。
　　围观人群中一个中年妇女答道：“刘全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父母和一个妹妹都住在九龙山上。”另一个人又接道：“就是，就是。听说他一直在城里做生意，虽然在这里买了房子，也是偶尔回来住住。你说怎么这么倒霉，一回来就死在楼梯上……”
　　这边话音未落，又一个人道：“可不是嘛。你说我们这小区最近是撞了哪门子的邪了。刚死了一个张振江，又死一个刘全，还都是年轻力壮的……”
　　这话题一挑起来，刚刚安静没两分钟的楼道顿时七嘴八舌的说成了一片。
　　颜景表情越发凝重。他想了想，对男医生道：“尸体你们先抬回卫生院，放在停尸间里。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说完又对围观的众大大声道：“已经很晚了，大家先回家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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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群中有个洪亮的声音道：“是啊，乡亲们都回家去吧。医生和警察们还要工作，请大家配合一下。”随着话音，挤在楼道上围观的人群闪开一道口子，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这男子身上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举手投足气度不凡。
　　“许镇长，你亲自过来了？”颜景一见这男子立即上前招呼道。
　　“我在县上开完会，刚回来。走进小区，听见这里闹哄哄的，围了不少群众。一问，才知道出事了。”被称为许镇长的男子走到刘全的尸体前，皱了皱眉，低声对颜景问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颜景摇摇头，道：“我们也刚到，只知道人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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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们慢慢查吧。有什么需要镇上解决的问题，尽管说。是命案，就一定要尽快侦破，避免引起社会恐慌。”许镇长说着，伸出手，和颜景握了握，道：“那就这样，我不打搅你们工作，先走了！” 说完，转身对围观的人群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然后带头往楼下走去。
　　见镇长发话，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楼道上于是又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开门关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两个医生在民警的帮忙下将刘全的尸体搬上担架，往楼下抬。
　　“我也跟去看看吧”颜月说着，就要跟去。颜景叫了声：“等一下！”又道：“尸检可以明天做。你是目击者之一，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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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见再也无法避开这个话题，只得偷偷看了司马子鉴一眼，硬着头皮低声道：“我们本来是准备来找刘全了解一些情况的……”
　　“了解什么情况？”颜景语气严厉。
　　“是我请颜月带我来找刘全的！”司马子鉴看了看周围，现场虽然已经没有围观的群众了，可是除了颜景和那个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还有另外三个警察。司马子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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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景看出了他的疑虑，转身对其旁边的几个警察道：“你们去楼上、楼下都看看，问一下住户事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我。”几个警察应声各自查看去了。
　　司马子鉴这才深吸一口气，对颜景道：“我请颜月带我来找刘全，是因为我想查明张振江死亡的真实原因！”
　　“张振江的死不是有结论了吗？”颜景说着，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颜月道：“是你找他来的？我不是说过，张振江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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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一脸委屈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颜景见状有些于心不忍，轻叹了口气，对颜月道：“说吧，今晚是怎么回事？”
　　颜月正想开口，司马子鉴抢着道：“颜所长，我觉得我们调查刘全没错。就算派出所关于张振江死因的结论是正确的，也不能因此禁止其他公民进行调查。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发现了一些可能有利于揭开事实真相的线索……”
　　司马子鉴还没有说完，颜景已经打断了他：“我是问刘全是怎么死的？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