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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苍山暮雪 于 2013-9-29 21:07 编辑
悲伤的双曲线
(一)
倪月和以往一样,静静挂在聊天室一角。倪月有个网名叫:悲伤的双曲线。 这样,经过一天又一天。倪月从未说过一句话。即使有人友好问侯一声。而她也只是发个笑脸,仅此而已。 一天,有个叫剪竹裁西风发来一个信息:这首歌很好听。我听的是雷婷版,你呢? 倪月只回对方一个笑脸,又接着看屏前,来来往往的网名在聊天进进出出。 剪竹裁西风:怎么不说话? 倪月:无话可说。 剪竹裁西风:怎么会呢?其实你是想说话吧?只是你没遇到想说话的人。 倪月心里一震,对方说中了她的软肋。她确实没找到可以说话的人。 倪月:我不想说话。如果你想聊天,请找他人吧。倪月冷漠拒绝对方。 剪竹裁西风:我就喜欢找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话说。此时,对方拿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倪月,沉默着,不再回复对方一个字。 剪竹裁西风:如果你实在不想说话,那我推荐几首歌给你听吧。《似是故人来》,《真爱你的云》,《巴兰乌托的夜》。。。。 倪月看着屏前的信息,有一点心动,因为,那几首歌,也是她经常听的。 倪月:谢谢,这几首歌,我经常听。 剪竹裁西风:是吗?这几首也是我最喜欢的。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的。 倪月:有缘无缘,不是你说了算。 剪竹裁西风:也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那你说,我们有这么多共同喜欢的歌,你说是否有缘? 倪月:对不起,我得走了。其实,倪月心里清楚,是有缘,而他好像每件都能抓住她的心理,她害怕了,于是只能逃。 剪竹裁西风:这么巧,那好,下次有缘再见。祝你开心。还有一句:认识你很高兴。 倪月关闭了聊天室。 第二天,倪月换了一个号,换了个网名继续挂在聊天室,这时她起名为:冷若冰霜。 一会,剪竹裁西风也进来。同样,他也没说话。倪月看着他来,也看着他走。 第三天,剪竹裁西风依旧挂在聊天室。第四天,第五天。天天如此。 聊天室的室主终于忍不住说话:西风,你在等她吧? 剪竹裁西风:嗯。 室主:她好几天没回来。我想她不会来了吧。 西风:不会,她一定会回来的。 室主:祝你好运。 倪月故意悄悄问室主:他等谁? 室主:他在等一个叫做悲伤的双曲线的人。 倪月:哦。 倪月心中冷笑,我就看看你能等多久。
(二)
倪月一直用另一网名在聊天室挂着,依然不上悲伤的双曲线那号,她一直在看,想知道剪竹裁西风能等多久。一直到第十天,倪月看到剪竹裁西风不在。心里反倒有点莫名的忧愁。 于是,倪月又重新把悲伤的双曲线挂在聊天室。 刚进聊室的门,室主天山仙子发来一条信息:你终于来了。 悲伤的双曲线:想我了?发个鬼脸。 天山仙子:不是我想你,是有一位帅哥等你? 悲伤的双曲线故作不知:谁呀?我竟然能让一个帅哥等待? 天山仙子:就是那天跟你聊过的,名叫剪竹裁西风帅哥。 悲伤的双曲线:是吗?不知他找我有什么事? 天山仙子:发一个笑脸。我也没问,只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一样不说话。 悲伤的双曲线:回应一个笑脸。不再说话。 到了中午,倪月有点困,就躺在床休息了一会。 等再到电脑屏前,看见满版剪竹裁西风的信息。 剪竹裁西风:好久不见。你好! 剪竹裁西风: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 剪竹裁西风:在吗?请你说说话好吗? 剪竹裁西风: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我不知为什么,就是对你念念不忘。你有心事。我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你。请别误会,我不是借此来泡你,我是真心的,也是真诚的希望能做你的朋友。如果你实在不想和我说话,那就让我陪着你吧。 悲伤的双曲线:你好,刚才不在,让你久等了。 剪竹裁西风:你来了,你终于肯理我了。没什么,我愿意等。 悲伤的双曲线:我值得你等吗?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剪竹裁西风:不是,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朋友。 悲伤的双曲线:朋友?哈哈,你都是这样对别人说话的吗? 剪竹裁西风:不是,只有你一个,我一般很少跟别人说话,除了你。 悲伤的双曲线:要命,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啊。 剪竹裁西风:呵呵,我真的希望当你的朋友。 悲伤的双曲线:发了一个笑脸。 剪竹裁西风:我知道,你一定受到过伤害,所以才拒人于千里。只要你走出来,我相信你会比现在过得快乐。 悲伤的双曲线莫名的生气: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很不快乐?你是我肚子的回虫还是心理学家?你喜欢挖别的隐私是吧,你找别人去了,别来找我! 剪竹裁西风:对不起。我……,如果我语言中有伤到你的话,请别原谅。我郑重地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小线。 倪月坐在屏前,心情忽然糟糕透了。其是剪竹裁西风说得对,她是受到了伤害,她被相处了八年的男朋友抛弃了。
三
八年前,倪月跟男友张鸿在大学里一见钟情,一起度过四年的大学生活。毕业后,男友去了北京,而倪月回到徐州老家。在报社当了一名编辑。 开始,张鸿天天问候自己,一天几个电话,晚上更上信息不断。2004,毕业后的第一年,张鸿要倪月去北京,而他也那边帮她找好了工作,倪月听了后,二话没说,辞掉目前的工作,马上飞向北京。与情郎会合。刚开始小日子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也算甜蜜幸福。张鸿一直努力工作,做每件事都尽力做到最好。很快,张鸿被他们公司提升为副总经理。只有28岁的张鸿,在他们公司算是年轻有为,而且长得一表人才。而倪月,依然不起眼某报社的编辑。 随着张鸿的职位升高,张鸿不像以前那么,天天回家吃饭,反倒是天天有应酬,有时还彻夜不归。 倪月来北京已有三年余,这三年,除了上班,就是回到家里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严然就是保姆。这三年来,张鸿不断地进步,她由衷为他感到高兴,每次张鸿升职时,都会拉着她下馆,她却说:下什么饱馆子?这场不是要存着买房的么?现在你我也不年轻,还是把婚结了吧。张鸿说:我们现在不像夫妻么?我们都在一起七年了,早就老夫老妻了,还在乎一纸婚书啊,老吐。走吧,以后我工资长,所以,这次我带你去吃好的。倪月拗不过,拎起包往外走。张鸿:月,你就这么去?嗯,是啊,懒的换衣,吃完饭不就回了吗?她说。还是去换一件吧。他面色悄悄在改变。她看着张鸿稍有不悦的脸色,静静放完包,回到房里换了一件裙子,然后又在镜子边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走出房门。 张鸿走出房门,来到马路,拦了辆的士,自已坐在前坐,而倪月打开后座的门,也坐了下了,关了车们。只听司机问:俩位去哪?张鸿:去长安大酒店。倪月后坐听见张鸿话,有点疑惑,平常庆祝他们只到附近的小餐馆,这次却去酒店?她独自想,眼角不时瞄了瞄了张鸿,只见张鸿眯着眼靠在椅背,有点疲倦,她自觉得把心中疑惑埋藏在心里,看着窗外的风景,百感交集,来北京三年来,自己还是头一回出门到家以外的地方。 的士缓缓驶进酒店门口,下了车,张鸿带着倪月来到酒店的包厢,刚开门,一阵欢呼声:张总,你终于来了。倪月在身后,怯怯跟着张鸿,拉了拉张鸿的衣角。张鸿连忙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倪月,你坐那边吧。随着张鸿手指地方,倪月来到餐桌的角活,悄悄坐下。而张鸿被拉到另外一张桌子旁坐下。 倪月看着四周打扮花技招展的女人们,再看看自己,显得是那么的寒碜。在这家富丽堂皇酒店,自己的到来,就好比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她低头想。开饭了,她闷头吃着东西,不说一句话,女人们开始议论着,听说张总还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是吗是吗?不是说他跟陈总的女儿在交往吗?是的,是的,我看见几次陈总的女儿来公司找他,手拉手出去吃饭呢……倪月听着各种关于张鸿的八卦,心里不是滋味。这餐饭,她怎么吃得是那样的艰难?她实在忍不住,起身向外走去。她来到卫生间,想让自己平静下了。这时,又来了两位张鸿的同事,她们边走边说:张鸿的带来的女同学长的不怎样?他们真是同学么?怎么感觉那女的比张鸿老呢。 倪月听着远去的声音,缓缓走出卫生间,走到镜子旁边看看自己的一脸素颜,一身素衣,在这个餐会上,确实显的有些土气。她觉得心中很闷闷,觉得有点头晕,她强撑自己走回餐桌,拿上自己的包,走到张鸿身边说:张鸿,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张鸿看着倪月的脸,有点苍白,说,不舒服么?我去送你。倪月着张鸿俊秀脸,头一回感到是那么丑态。她说:不用,谢谢!你忙吧。倪月微笑着向他们那些同事点点头,匆匆走出包厢。 倪月不记得自己如何走出酒店的大门,推开酒店的旋转门,瞬间一阵冷风吹,她拉了拉衣角,她抬了抬眼,下雨了。站在酒门口等车,此时,已是六月,可是她怎么感觉这么寒冷?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一辆的士开了,她看见乘客下车来了,她旋即推开后座的门,钻进的士车里。司机问:小姐,去哪?去哪?她脑海一片空白,许久才说:随便转转。的士徐徐开出酒店门口。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雨,发呆。她不能思想,她内心一团乱。她应该去向何处?眼泪不知保时从她的眼角流下。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从反光镜中,看着一脸煞白的女孩,他虽然不知她的出了什么事,但看样子,肯定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不说话,只好盲目的开着车在雨中行走。倪月倦坐在后座,任泪水从眼睛里流出,她却无法放声大哭,看着窗外雨丝的点,她从不知去何方,回住所吧,她却顿感恶心。胃里一阵翻滚,她想吐。她连忙对司机说:停车!司机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赶紧靠在一最近的公交车站。倪月趴在路边绿化带,一阵狂吐…… 吐完了,她看了看天空,看看车站牌:公主坟。她走到的士司机旁边,说:多少钱?司机说:你到了?是的。100元。倪月从提包拿出钱来付款。她接着坐在公交车旁。
四
倪月静静地坐在公交站旁,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她呆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与人们,脑海仍旧一片空白。雨还在下,晚风习习,倪月感觉有点冷,于是不知不觉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头耷在膝盖上面,失神望着地面。她已无力理会路上的行人如何看自己,虽然她试途站起了,想冒雨回家,只是双脚已不听使唤,无力再行走,她只好让自己蹲在车站边,让自己恢复一点力气。她望着地面上的雨滴,没有一点思绪。雨一直在滴答滴答的下着,路上行人匆匆而去。突然,倪月眼前出现了一双穿着皮鞋的脚。 “倪月,倪月。”倪月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空间,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却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她仍旧,透过那双脚,看着滴落在地面的雨滴。 “倪月!”陆野蹲下身子大喊一声。 倪月抬了抬眼皮,突然看见陆野那张俊逸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呆呆的问:“陆野,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倪月,你怎么在这里?不舒服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陆野用手摸了摸倪月的额头。 “我没事。就有刚才坐车有点晕车,吐了一地,没力气站起来了。”倪月低着头说。 “这样啊,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陆野看了看天色,又看着冻得发抖的倪月说,旋即,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倪月的身上。 倪月点点头,试途站起来,刚一站起,身体却不听她使唤,一阵炫晕,她连忙扶住了旁边的站牌。陆野看着有气无力的倪月,心里有点奇怪,平时精神充沛的她,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的脆弱?一边想,一边伸出右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倪月。“能走吗?”陆野问。“能。”倪月低低地说。 倪月从未感觉步伐如此的蹒跚,虽然有陆野扶着,却依然觉得寸步难行。平时这条路只须十分钟,而今天却走了一个小时。陆野扶着倪月,看着她蹒跚的脚步,恨不得把她背起来。但陆野还是忍住了,倪月在单位,跟所有的男性都保持一定的距离,从不乱开玩笑,也不跟男同事们拉拉扯扯的。十足一个冰美人,如今却让自己扶着回家,看来,倪月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陆野看着脸色发白的倪月,心里却一直在想。陆野左手打着伞,右手扶着倪月,渐渐右手感觉累了,陆野干脆换了个手势,抱着倪月的肩,继续前行。倪月披上了陆野衣裳,感觉自己的身上的温度开始上升,雨还在一直的下,脑海却不断浮现酒店的那些女职员的话语,开始想这一段时间,张鸿对自己的态度,张鸿的行为,这段时间张鸿的应酬多了,经常不回家吃饭,每次来电话,都是千篇一律的理由:月,今晚不回家吃饭,要陪客户。而她从未怀疑过他说的话,也不多问。她从未相信,他会变心,因为他们在一起八年了,她早就成了他名副其实妻子。张鸿在酒店的一句话,让自己感觉非常陌生,虽然,他从不让自己去他公司接他,他总是说:月,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如果下班早,就回家歇着吧。 “倪月,你家住哪儿?”陆野看着失魂落魄的倪月问。 倪月的思绪被陆野拉了回来,茫然看了看四周。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巷子,自己满心欢喜走过了多少回,因为这条街是回家的路。家…… “就这条巷子进去。”倪月一边说,一边慢慢推开陆野的手。此时,雨小了许多,看着离开自己掺扶的倪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陆野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很想再上前去扶她一把。刚想伸出手扶她,“陆野,我没事了,我自己能回去。谢谢你,你忙去吧。”倪月站住了脚步,对着陆野说,陆野说:“我什么事,让我送你到家吧。”不由倪月反抗,伸出右手,继续掺扶着跌跌撞撞的倪月,倪月此刻力气全无,正想着自己一个自己上四楼?虽然心里希望陆野能再送自己一把,又怕耽搁他的正事,所以不想让他送自己回家,见陆野坚持送自己,也不再说什么话,伸手扶着陆野的肩膀,一步一步地走向曾经自己认为是一个幸福的家。
五——化蝶续笔。
倪月与陆野没说一声再见,随着一声门响,一扇门阻隔了两个世界。
双目环顾,灯台椅桌依旧在,昨夜缠绵的场景还浮现在眼前。你追我逐绕台转,卿卿我我誓死随,耳鬓厮磨情浓时.......
一切那么熟悉、温馨,故盟旧约回响于耳畔,只是人非昨,一切又如此苍凉陌生。
仰首无语问天,寂寞深冬冷。窗前一片含泪的天,点点滴滴冰冻了倪月的心,也砸碎了与张鸿缱绻的画面。细手抱膝,绻缩冰冷的角落,再也不用像片刻前苦撑于陆野面前,卸下最后一道伪装的坚强,任掉了链的泪珠,肆虐苍白的双脸。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恶梦罢了,我怎么舍得让心爱的人伤心欲绝呢。”张鸿站在三尺外对倪月说。
“你真的没有骗我?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是别人恶意中伤你的,是不是?就像你说过那样,一辈子做我的守护神?”倪月睁着泪眼委屈的问张鸿。
“傻瓜!”张鸿捏了捏她红红的鼻子,轻轻的拭去了她的泪水。“都怪我近来工作忙,忽略了你,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别想那么多,我永远都会爱你,疼你,知道吗?宝贝!”
倪月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才发觉原来是自己听信了流言蜚语,错怪了自己深爱的男人,真不应该如此任性。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你了”话音未落,便像块抛出的石头,重重的扑向张鸿的怀抱。
“哎呀!呼、呼呼!”倪月紧紧捂着於红的额头说“你这坏蛋,怎么不抱住我啊?”顾不及疼痛,伸手便要捶打张鸿。
手挥到过了头顶,未曾用劲使往张鸿,已像个被丢弃在墙边的木头人,无法再动一下。
眼前依旧是曾经最幸福的爱巢,最温暖的避风港。只是这一刻,却像个摇曳在凄风苦雨中的冰窖,陪伴她还是那一场恶梦。
以死活不肯眨眼望着天花板的方式,不让泪水再次淹没自己。空荡荡的屋子,回荡的是她微弱的心跳声。捂着胸口,却捂不住思绪万千。
良久。忽然熟悉的铃声惊醒了倪月。
“张鸿,你回来了吗?”未等她开口,“今晚公司临时有急事,不回来了。你自己先睡吧。”嘟的一声,已被张鸿挂了电话。
“一次一次编织着梦想,一遍一遍学着去体谅,一回一回被你来撕碎,一场一场被爱捉弄,如何让我原谅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我曾经最爱的人?张鸿。”倪月,边自言自语,边手拿尖刀,在两张最甜蜜恩爱的旧照中,拼尽所有力气划了下去。
继而头也不回,连泪带笑的夺门而出,从此多了两张永远无法修复的旧照,还有两条悲伤的双曲线。
六——化蝶执笔
寒风携雨洗涤着霓虹的都市,倪月独自行走在冷清的街道,午夜的街灯,装饰起她的满腹浓郁的心事。
拖着没灵魂的躯体,踏着支离破碎的灯光,沿着一条悠远,悠远的雨巷,没有回头,漫无目的,渐行渐远......
不知不觉,“爱情码头”的牌坊让倪月迎眸而现。
海水咆哮着爱情的阶梯,她不顾一切走下到最接近大海的那一级,让无人眷顾的码头,陪她一起歇斯底里的呐喊,一声声,将满腔爱恨情仇,来一次痛痛快快,彻彻底底的泄愤。
刺骨的冰冻,从脚趾漫延到身心。猛然于惊醒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海水已漫过了脚眼上。
转过身,刚想往上走,忽然一阵狂风来袭,她弱不禁风的瘦身,像脱落的枯叶,摇摇欲坠,似要落掉那片无情的海。
“小心!倪月...”随着高呼一声长长的尾音,狂潮趁倪月的不慎,卷了她海水的怀里。
“陆野,救我,快救我......”双手狂拍乱抓,不停的喊着,“救我,救我...”
极度惊恐中,睁开了双眼。纯白的天花,剪瞳而入,明媚的阳光,温暖的打在她的失色的倦容上。
“这是哪啊?”倪月既喜且惊的自语着。
“你醒啦!”陆野细声的接着说,“你发烧了,好好躺着,别再乱动了。”
“我怎么会在躺在你家里?”她拍拍自己脑袋,若有所思后才道“谢谢你,陆野。”
“哥们嘛,怎能不‘拉你一把’呢?”看着气色稍好转的倪月,他才舒缓了一口气。慢慢点燃了一根烟,燃烧着浅藏于心底的欣喜。
“昨晚送你回家后,就感觉你不太对劲。一直徘徊在你家附近,本想问问发生什么事,却又不想看到你难以启齿的窘样。后来见你失魂落魄的放步风雨中,想靠近给你一伞天晴,又不敢打扰你,却又怕你出事,便尾随你的脚步,让你一个人静静的.......在码头海边尽情放声呐喊......”继而蹲到倪月身边又说“现在没事,一切都还好好的”
“啪、啪!”陆野笑意绵绵的脸上,忽然左右多了两记耳光。
倪月紧捂着胸前,看着自己换了一身烟味的男人装,既惊且怨的说“陆野,你这混蛋,轻薄我...”
七——化蝶执笔
“来来来,吃饱了才有力气煽人耳光”许青枫提着刚买回来热腾腾的早餐,笑嘻嘻对着羞红着脸的倪月说。
“青枫,陆野他.....”未等倪月将话道完,青枫哈哈哈大笑打断了她的话。
“是的,是陆野他的,你穿着的一身烟味衣服。但是我替你换下湿漉漉的衣服。
“啊?”倪月这时才回过神来。“是你与陆野送我到这里的?”
“不是啦!我昨晚加班到很晚,突然接到陆野电话,说你出事了。因你丫又没带家钥匙,他只好送你入‘狼窝’啰。等我来‘收拾残局’了”青枫还嬉皮笑脸道,“你是不是请我们吃顿大餐,致谢我们这两位大恩人呢?”
“看你这吃货,小心胖死你。”与青枫相视而笑,却不敢正视一眼,在一旁的陆野。
“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上班了。”陆野边说边以扮酷的转身,离开了她俩的视线。
“这死陆野,永远是这幅德性。”青枫嘻笑完,望着倪月转换了话题,“是不是又是那该死的张鸿?”
倪月刚稍为好转的脸色,不觉黯然神伤。
感慨良深许久后,终于娓娓道于青枫。
“他都为别人撑伞了,不值得你还顾盼那逝去的背影。他不珍惜你,是他损失了一个最爱他的人,你决离了他,是你走出一个不再爱你的世界。”青枫一边握着倪月的纤纤玉手,一边惊魂未定的说着“当我看到你昏睡不醒,以为你殉情呢!”
“姐我像如脆柔弱女子吗?八年情深意重,来不及细水常流,最唯美的故事竟一夜告终,怎么说都有点遗憾,或不甘。”深深嗟叹了一声后,“现在一切繁华落定,不过是偶尔回首时的过眼云烟。纵然无人呵护,不是还有你这‘吃货’陪我吃遍人间烟火吗?”
“嗯嗯嗯”青枫连声带允迎眸展眉,“咱就一起尝遍天下美味,吃而不腻,腻而不肥。保持优美曲线,再‘祸害’芸芸众生!”继而手舞足蹈连欢带笑,就凭咱这对胜却春桃秋菊的姐妹花,随手一抓,就是帅哥一大框!”
“少臭美啦你”倪月笑不掩口地说。
有人嘘寒问暖的日子,总是弹指芳华。转眼,又是两天后的周五。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两位长发飘飘的女生,正信步顺眉闲逛着,时不时谈笑风生,时不时顾盼生辉,连风情万种片片雪花,不觉羞愧渐融。
身边香车不停的飞过,街头还穿梭着浪漫。倪月与青枫,依然落落大方的往前走。
海风轻拂,夕阳西照,倚靠于“爱情码头”旁边栏栅的倪月,“谢谢你请了两天假陪我,我想是应该将事情作了断之时了。”倪月顶了顶墨镜,从容淡定地对青枫说。
“就等你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让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重拾信心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一个人勇敢面对。”
倪月说着说着,便朝着曾经那个自以为最甜窝心的方向,像个女侠般消失在海岸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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