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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司马子鉴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身体也软软的。他取出体温计量了量,37度8,有点发烧。看来是昨晚淋雨后感冒了。
  他想起昨天路过峦岗街时,曾看到一家诊所。那间诊所离度假村不远,他决定去那里找医生看看。
  司马子鉴走到诊所门口的时候,被一个正从里面出来的男子撞了一下。他定睛一看,撞到他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夹着公事包的小伙子。那小伙子见撞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这感冒了,头晕,没看到……”说完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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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诊所里,靠门口的两条长板凳上,并排坐着三四个候诊的人,咳嗽声此起彼伏。靠里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的墙壁上挂着四五张锦旗,写着“妙手仁心”、“医术高超”一类的字。在这些锦旗下,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在给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处理伤口。
  那汉子似乎是刚被狗咬了,医生给他处理完伤口,又去冰箱里面拿了一剂针药给他注射,边注射还边嘱咐他不能沾水,要定时来注射疫苗。
  医生处理完被咬伤的汉子,又给另外两名病人看完病,司马子鉴见诊所中只剩下自己一个病人,这才上前对医生道:“医生,我可能是感冒了,麻烦你给我开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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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2:59 | 显示全部楼层
薛晓松和司马子鉴是西城二中的同学。司马子鉴记得,高一的时候,自己因为见到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女子来找薛晓松,便和他开玩笑说:“你妈真漂亮,一定不是你亲妈。”薛晓松当时有些恼怒,半天没理会司马子鉴。后来,司马子鉴才知道,那真不是薛晓松的亲妈。薛晓松的母亲很早就抛弃了他们父子,跟人跑了。而薛晓松的父亲也死于地震。这个来接他的女子是他的姑姑。大概是因为曾经被抛弃过,又来自农村,薛晓松在在人际交往中特别敏感。有时候,同学之间一些关于家庭和父母或者家乡和出生的玩笑,也会被他当作有意的嘲讽。因此,他的朋友并不多。不过,好在有司马子鉴这个同样来自单亲家庭的孩子,似乎因为同病相怜,两人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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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高中毕业后,薛晓松考上了临海医学院,司马子鉴考上了江南大学中文系。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面。只是听人说,薛晓松在医学院的表现非常优秀,后来还外派出国留学读博士。按理说,他这样的高材生回国后应该是在省城的大医院里工作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开一个小诊所呢?
  “你看我这里乱的……来,坐,坐!”薛晓松拉过一个椅子,手忙脚乱地拿一张纱布抹了抹,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忙着去拿纸杯给司马子鉴泡茶:“纸杯,纸杯在哪里?怎么不见了……”
  在司马子鉴的印象里,“薛晓松”这个名字对应的依然是十几年前,在西城二中校园里那个身穿运动服,脸上长着青春痘,整天豪情满怀,立志要当世界上最伟大的医生的大男孩儿。看到薛晓松忙乱的神情,司马子鉴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已经不再是回忆中那个薛晓松了。在高中毕业后的这么多年里,他曾多次在脑海中设计过和好友们相逢的情景。别人或许会拍个肩膀、握个手,说句“胖了”或“瘦了”,“在哪里发财”或者“结婚没有”……但是,司马子鉴一直以为,当有一天他和薛晓松相遇的时候,薛晓松依然是一副嫉恶如仇、洒脱自信、踌躇满志的样子。薛晓松可能会问:“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或者说:“妈的,你怎么能这么虚度光阴,你看我……” 而眼前的他,没有想象中的从容和淡定,居然和自己一样,神情中更多的是被生活驱赶着不停奔波的疲惫和无奈。
  岁月就是把杀猪刀!这他妈真是句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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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薛晓松的茶还没有沏好,门外又进来了几名病人。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薛晓松将茶水递给司马子鉴,微笑着谨慎地寻找话题。看得出,他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其实,这种久别重逢的美妙,就在于当那个存在在回忆中的人真实地出现在你面前时,可以让你穿越时间的阻隔,触摸到自己的青春岁月。
  司马子鉴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需要和薛晓松聊,分别后的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工作怎么样?成家了吗?怎么到这里来开诊所?……可是,像很多久别重逢的人一样,他一时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候诊病人越发密集的咳嗽声,更让他突然觉得在这里叙旧实在是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
  他接过茶杯,对薛晓松道:“你这么多病人,要不等你忙完咱们再慢慢聊?我就住在街口的度假村里,会住一段时间,咱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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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薛晓松看了看外间候诊的病人,想了想,道:“行!这阵天气太冷,感冒的人很多。我还是先处理完这些病人吧。”看到司马子鉴正在咳嗽,薛晓松又转身到外间的药柜上给他包了几样药,递给他:“你回去先吃药,我晚上找你,到时候一起去喝两杯。”
  接过薛晓松的药,和他互相留下手机号码,司马子鉴这才离开诊所。
  刚走出诊所,司马子鉴接到颜月的电话,说那张《黑夜幽魂》的DVD她已经偷出来了,马上给他送过来。
  两人约好在镇卫生院大门口见面。在那里拿到那张DVD后,司马子鉴回到度假村。
  回房间将《黑夜幽魂》细细看了一遍后,司马子鉴得出一个结论:这确实是一部名副其实的烂片!
  这部电影不仅情节漏洞百出、混乱无序,氛围也丝毫没有恐怖紧张感。关键是,作为恐怖片,它真的一点都不恐怖。司马子鉴觉得,如果这也算是恐怖片,他自己一年完全可以拍十部!看来,某位明星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真的有道理:“最终搞死中国电影的不是好莱坞,而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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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不是颜月告诉他,张振江身体上具有明显的被吓死的症状,司马子鉴真的会怀疑张振江可能是被这部烂片笑死的,或者是气死的!他甚至想,如果真的有人被这部影片吓死,吓死的应该是这部片子的投资人。因为片子排成这样,肯定血本无归。
  颜月还告诉过司马子鉴,据现场目击者说,张振江死的那晚,他们撞门进去时,看到那部影片正播放到女主角跌落到池塘里,拼命挣扎的那段。
  那段戏是电影刚开始不久。司马子鉴记得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情节,唯一能刺激观众神经的就是女主角夜晚回家时,从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冒出的一张鬼脸,吓得女主角猛地爆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接着,便是女主角不停地跑啊跑,直到掉到一个池塘中。就这么老套的桥段也能吓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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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至于片中是否会有引起了张振江特有的恐惧体验的元素,这个假设也被司马子鉴自己否定了。这段影片里的场景和道具都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那些东西。如果这些东西都能引起他的恐惧,他相信张振江不但不是那个“最大胆的人”,而是早已经被吓死若干次了。
  司马子鉴看完影片,给颜月打了个电话:“你是对的,张振江不可能是被《黑夜幽魂》吓死的。我确定。不过,吓死他的如果不是恐怖片,那又是什么呢?”
  颜月在电话那头轻声地笑了笑,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我才认为这芜山镇上一定藏着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其他更可怕的东西?”司马子鉴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颜月在电话那头低声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当时屋里只有张振江一人,门窗也关得好好的,室内也没有外人进出的痕迹。他家又在六楼,按理说,窗外也不可能有什么。我一点线索也没有,所以才希望借助你这个大作家的智慧,揭开张振江死亡的真相。”说到这里,颜月说来了病人。
  司马子鉴想到晚上约了薛晓松吃饭,于是赶紧告诉颜月,晚上自己和朋友一起吃饭,请她一起来,还让她推荐一个地点。
  “行,就半面街那家‘大根火锅’吧。味道不错。”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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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大根火锅?”大堂里那个几乎总是在玩手机的服务员听到司马子鉴问她,抬头说:“不就是在半面街上吗?你沿着峦岗街往北走,走到‘老榕茶馆’,再往左就是半面街了。”
  另一个女孩接过话去,道:“店主叫王大根。他的店早上卖稀饭油条,晚上卖火锅,在镇上很有名。镇上的人没有不爱去他的店里吃早点烫火锅的。” 女孩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面前正摆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
  问好地点,没到晚饭时间,司马子鉴就提前出了门。
  他正往外走,就看到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旅游大巴驶了进来,一大群客人正吵嚷着从大巴上下来,朝酒店大堂走来。这么寒冷的天气,这些人进山来旅游应该是专门冲着这里的温泉来的。司马子鉴心里嘀咕着走出了度假村。
  穿过整条峦岗街,司马子鉴走到邻水巷和峦岗街交接的地方,只见那里有棵大榕树,榕树下有个茶馆。大榕树的主干上横挂着一个老式的门板,门板上油漆写着几个有些斑驳的大字“老榕茶馆”。榕树下摆着几张茶座,桌旁三三两两地坐着一群正在喝茶闲聊的当地人。司马子鉴见时间尚早,想利用这个机会,去茶馆里打听一下镇上的居民对张振江的死有什么看法。
  司马子鉴走到大榕树下,找了一圈,寻了离其他茶客较近的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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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22 23: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叫了一杯素茶,司马子鉴正寻思着怎么向其他茶客搭话,就听邻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都说那个张振江是镇上最大胆的人,我看未必!”
  司马子鉴转头一看,这是个七十来岁的老者。他满脸皱纹,须发皆白,削瘦的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有些发白的蓝布长衫。那长衫虽然样式陈旧,但却干干净净。那老者手里拿着一根四五十公分长的烟杆,正在往烟嘴里填烟丝。
  老者旁边坐着一个身穿棉衣的老者和一个中年男子。
  “罗先生,您老此话怎讲?”旁边那位身穿棉衣的老者问道。
  “是啊,这镇上谁不知道张振江的胆子大是出了名的。”中年男子道:“敢在九龙公墓一个人守三个月,一般人可办不到。”
  被称为罗先生的老者慢条斯理地装好烟丝,举着烟杆向那个中年男子示意一下,那男子连忙掏出打火机帮他将烟丝点燃。
  罗先生深吸了一口,这才道:“你们不知道,那张振江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
  棉衣老者点头道:“那是。他九龙山里的老家不就和你家隔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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