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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书生夜话 [复制链接] (140/11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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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26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 21:37 编辑

【随笔】

  与书记“说聊斋”

  一:“牛”

  我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我对于标题,天生有一种轻奢感。比如说这个标题,就是我与书记别有用心,共同设计的一个标题。之前,我设计过许多的标题。比如说《跟着书记学新闻写作》,标题虽中规中矩,不过,太古板了,没花椒辣椒,好没看头。比如说《书记传帮带,写作有劲头。》,这,也太木工活了,更何况,写新闻通讯,不仅是个体力活,更是一个技术活。
  所以,我选择了一种很随意的方式,来写这一题目,因为”说聊斋“,就是摆龙门阵,我说,你听,或者不听,说得脱,走得脱。
  “为什么是牛,能不能好好摆龙门阵,玩什么天马行空?”三哥首先反对了,举起了红牌。我被三哥举起的标志性STOP,吓得半死。等我回过神之后,开始了我的关于牛的“牛辨”,记住哈,注意声调,别读岔了。
  “三哥,为什么是牛?是这样的。6月12日,书记等一行人,来重庆总站开新闻动员会,书记坐镇,重庆气矿新闻中心的刘主任刘渝强等加盟,高人加大咖,这阵仗,牛不?还有,咱冯头,全程作陪,提心提气提目标,赏罚分明,这招,难道不牛?”
  趁三哥还在云里雾里之时,对于这种空门,我加大了秀川普的节奏,得理,哪管其它,任性正当头。
  “三哥,还记得当时开新闻动员会的情景不?你当时也在场啊,有图有真相。与会者,人人发言,过关也过心,大路朝天,各说各篇,这样的畅所欲言,牛不?别急,别慌,后面有鸡汤。人人开小灶,书记掌勺,刘主任配料,或说新闻的火侯,或说主题的盐淡,或说材料的硬软,好一锅群英宴,这锅新闻学习饭,牛不?”
  我看见三哥直接性的呆了,一对二筒,睁得溜溜圆。我只轻轻说了一句,三哥当时气得吐血。
  “三哥,你这对牛眼,真牛。”

  二:“鬼”

  为了将“说聊斋”进行到底,如果,老是对亲爱的动物们,拿来操刀,显得我的刀法,只有屠夫二级的水平。同时,没有伤害,就没有买卖。所以,我决定写些超自然的东西,就像玄幻小说一样,我得有点噱头。
  三哥血压高,吐血后,血压竟降下来了,这,无疑比我所写那个东西,更神奇。
  “为什么是鬼,十二生肖,不是这么排的,不按套路出牌,这,如何跟后三张?”三哥一脸的困惑。
  有了一胜三哥之后的胜绩,我的自信心,开始复活。
  “没有套路,才是真正的套路。6月20日,没隔几天,总站又开新闻动员会,继续落实书记的”新闻三有精神“。三哥,还历历在目吧。冯头说,事情说断,过后不乱。中心考查我,我考查大家。表面上很铁血严厉,其实,又何尝不是殷殷期切呢?兵者,诡道也。冯哥还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懒鬼,今日复明日,拖延要不得。从今天始,从我开始,治懒鬼。这一大招,冯哥打鬼,粑实。三哥,你说你们长寿站完不成新闻写作任务,你的“红高梁”要抹脱,大哥不说二哥,渝北站,也水深火热呢。”
  我瞟了一眼三哥,三哥好像对于“红高梁”,竟然无动于衷,他还纠缠在“鬼”字中,进行着史诗级的呆萌。
  “上次书记来开动员会,书记给我微信号了。书记在微信中说,从诗歌档转新闻档,除了新闻的规范外,还得脑洞大开,多些鬼灵精怪,多想些鬼点子呢。现在,渝长路修通了,文化要下乡,新闻更要扶贫,咱们两家“落后户”,渝北站和长寿站,也可以抱团取暖,联手完成新闻任务嘛。”

  三:“蛇”

  重庆总站微信圈,就是一个小江湖,我与三哥的PK,很快,就炸翻了天,各色人等,纷纷下海,开始操练。
  谭倩林,一个爱说话的美女,语速赛过机关枪,“龙也是从蛇操练出来的。虽然,咱们都很佩服,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作为一个刚涉足新闻写作的嫩毛头,咱就扮好小青角色,写点小题材,做好小新闻。”
  书记临屏,点评:以小博大,以微见智,小事不小,绝对资格。
  沈婕,一位妈妈级的资深美女,接过话题,“小谭所说的蛇,更是一种颜色。看高手们写新闻,不仅写得活色生香,看的人,更是眉飞色舞。书记,万事开头难,就是动不了笔。”
  书记回评:有了黑芝麻,还怕榨不出好香油?重要的事情说三篇,多写,多写,多写。
  吴蕾,高冷美女,也打开话题,“生活,五花八色,但,不能少了一个主题色,石油色。还有,红工衣,红安全帽,黑工鞋,石油人的安全色。‘三老四严’,初心认证的颜色。各色入文章,文章有新色。”
  书记点了一个赞,斩钉截铁:“三老四严”,永不褪色。
  ……
  好一番唇枪舌战,好不闹热。

  四:“神”

  姜女们的唇枪舌战,赏心悦目,令我的心,开始活脱,我开始了我的新闻思考与探索。
  形散神聚,这种手法,一直被散文霸着。能不能将此写法,引入到新闻写作中,谋它一局呢?我被我的这个想法,吓得半死。
  一篇《“怪人”彭三哥》,有些梦幻,有些神兮兮地,被我这脑残的方脑壳,生生地炮制了出来。想了还要实打实地写,这,就是找虐。
    这样的神操作,还没有完。鬼使神差,我还把这个所谓的神来之作,发给了书记。
  半个小时的等待,我的心一直卡顿着,神色慌张,惶恐得要命。我的个神,这滋味,没法说。
  书记是“大神”。神一般的回复,令我吃了六神安魂丸,很舒服。
  “这题材,这手法,来写报道,绝了。”
  我妥妥地舒了一口长气。看来这一局,竟有些歪打正着,被我蒙对了。
  交流还在进行。
  “书记,我怕我的野招太多,神打又太直接,个人风格太盛,不适合新闻写作。”
  “野不怕。个人风格很宝贵。关键是把基本技能与规范,操作纯熟,精与神,自然就出来了。脱胎换骨,都有一个阵痛的过程。”
  “是的,书记,文字如有神,个性得把握。这个度,我正在一点一滴地磨。”
  “态度很重要。如何从生活中来,又如何到生活中去,一进一出,就是一部文字与生活的《神曲》。”
  “明白了,谢谢书记。用一句流行话,要像神一般地思考,又要像泥土一般地生活。”
  “这样的领会,就对了。毛主席用兵真如神,新闻写作,也得讲点计谋。”
  ……
  好一番心神愉悦的灵魂对流。

  自注:文中的书记,实有其人,系信通中心赵培书记,而文中的三哥,真是虚构,一虚一实,方便行文,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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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27 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6-27 13:10 编辑

今天,你“刷脸”了吗?

门前一站,人在功能屏前露一小脸,设备间的门,啪的一声,便自动打开了。神了。简直比阿里巴巴还神,还省略了念“芝麻开花”开门的时间,黑科学,很巴实。如今,在信通中心重庆总站渝北站,员工们的一句口头禅,不是刷头条,扫微信,而是,“嗨,今天,你刷脸没?”

这是信通中心继七氟炳烷自动消防系统之后,打造数字化安全机房和设备间的又一次出采之笔。

6月10日,渝北站人脸智能识别系统安装完毕。6月11日,“刷脸”系统开始正式上岗,第一个勇敢“吃螃蟹”的人,是渝北站工会主席,美女梅兰兰。她简单化了一个妆,然后,微笑着拍了一张身穿工衣的“标准照”,上传图片至服务器,核对员工信息后,梅兰兰小心翼翼,又心怀忐忑,往功能屏前一站,耶,设备间的门,真的打开了。首次试验,一次通过,重庆总站设备间无“刷脸系统“的历史,从此,实现了零的突破。6月12日,趁热好打铁,渝北站站长刘旭的消息《重庆总站渝北站设备间启用人脸识别门禁系统》,赫然出现在信通中心的门户网站上,榜上有名,“刷脸”系统,火了。


如今,半个月的系统观察期已过,“刷脸”系统到底嗨不嗨,运行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一波三折?来听听一线基层领导与员工的真实心声。

杨其峰(渝北站书记):”人脸智能识别系统,我一手一脚参与安装和调试。6月10日下午2点,开始安装,两个安装小哥,又是接线,又是搭梯子,忙上忙下,一直忙到晚上10点,系统才安装调试成功。如今,系统已经运行了半个月,没有出大的纰漏,给力又省心,就二个字:要得。“


张洁(渝北站技术员,助工):6月16日早上七点半,渝北站驾驶员程光给我打电话,说,设备间的门大开起的,当时,他并没有刷脸,什么个情况,吓了我一大跳。当天,调试人员又进行了深度排查,原来,是系统掉电后,自动恢复到出厂设置了。虚惊一场。后来,把刷脸的电源,直接接入我们的UPS后,运行了十五天,一切OK。真心好用。给力,点赞,一个都不能少。“


尹晓梅(渝北站员工,当月设备间巡检员):”人脸识别,到底是什么一个原理,说老实话,真心搞不懂。不过,使用起来,真心地,很容易上手。以前,我们进出机房,要填写一大堆的出入手续,现在,这些重复性的单调动作,全交给智能系统来完成了。省心不说,其一,节约纸张,也是一种环保进基层。其二,客观,精准,何时入,何时出,后台清清楚楚,有利于员工的真正考核。其三,远程功能太强大了。即使我们出现误操作,一个电话,就可以远程解锁,真正做到了“放心,安心,贴心”,真是个好东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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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0 2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2 23:18 编辑

[原创小说]
                        风水

        一:一记耳光


     我敢说熊道士是开过天眼的人。他的脚比堂客的脚还小,他们骂我是潘神经,龟儿子的,你们才是死神经。把白天活成了黑夜,把阴间说成了阳间。熊道士说得没错,阴阳一分割,一切都是反的。

   “叭”的一声,一声闷响,在半空中打了三个旋,然后,又轻飘飘地回落到了主席台上,台下的“向阳花”,耳膜竟有一阵轻轻的嗡嗡,屁眼夹得紧紧的。一惊一炸之后,台下又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回龙镇经常会上演折子剧。很革命,很有自娱性。有文戏,当然更有武戏,闹热的同时,有人高呼,有人叹气,更多的人,如老僧入定,内心,早就和尚耍尼姑,惊煞得要命。因为,说不定哪一天,台上的“青衣花旦”,就是龟儿子自已。

    回龙镇是四乡八镇的大码头。回龙镇的公社礼堂,就有点大礼堂的味:几十根一人粗的柱子,直冲房梁,象征着公社如日中升;一排排长条木凳,分列其下,井然有序,向阳花开得好齐整。礼堂左右,陈列着马恩列毛的画像。礼堂正前方,一巍峨的主席台,青杠木搭就,庄严而隆重。东南西北,清一色的红色,再加上主席台中间的红旗红花,全国山河一片红,这,是正宗的革命颜色,像血。   

    公社革委会万四横万主任,中午多喝了几口苞谷酒,下午开批五类分子大会时,酒性像春药,竟当堂发作,哪里还管得住裤档里的邪性?他一爪倒提一高音喇叭,,另一只人手,指着熊道士,在主席台上,疯如悍妇:“社员同志们,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五类分子,就像朝天椒,剪成段段,它辣。磨成粉粉,它辣。就是吃了它,握屎还要辣屁眼。你不打,他不倒,打倒熊烂人。”万主任念完革命咒语,仿佛教主上身,得到了最高指示,竟走到熊道士跟前,随手一抬,就是一耳屎,日怪的是,万主任充满了阶级深仇的“惨耳屎”,打在熊道士的脸上,就像鞭子打在棉花上,竟没有起一丝的“化学反应”。对于这种来自官方的脸上下面条,脚下断根子的招式,熊道士已操练得很纯熟了:何时革命小将会拍巴掌,何时运动健将会大呼口号,何时头上带“高帽”,何时屁股坐“飞机”,何时上街露脸,何时游行解手,一招一式,就跟他替人办的道场一样,他摸得门门清。只是,每次批斗会下来,熊道士总犯迷糊:不是破四旧吗?一会文,一会武,紫禁城的皇帝,就这么玩的,难道是一个师傅教的?


    眼看回龙镇的样板戏,就要在熊道士内心的生物秒读下,收场了。不知是万主任硬性末消,还是酒精花花在烧烧,他指着熊道士的鼻子,又是一通乱日诀:“熊本经,你这烂人,妖言惑众,说公社礼堂前那棵老黄角树,是回龙镇的风水,是回龙镇的命。革命小将们,革命群众们,擦亮你们的眼珠子,这就是五类分子还没死硬的黑心子。明天,拿起斧头,抬上锯子,砍了那颗妖树,烧它个轰轰烈烈,将伟大的无产阶级斗争,进行到底。”万主任的收场白,像一把杀猪刀,捅进了熊道士的屁眼,熊道士原本低到膝盖的头,老兽般猛地一抬,一阵哀嚎:“万主任,万主任,老黄角树,不能砍,不能烧啊,那是回龙镇的命门。砍了,烧了,你要遭报应啊。”万主任轻蔑地瞄了一眼熊道士,一泡浓痰,啐在熊道士的头发上,吼道:“熊烂人,你算哪根蒜,你算哪根苗,竟敢在批斗会上,疯狗一样的狂叫。汪,汪,汪,叫啊,叫啊,我日你先人板都不板,老子偏要烧。根根都是红的贫下中农们,大家说,烧不烧球得?”批斗会的台下,“烧,烧,烧”的吼声,震得批斗会现场的白炽灯,差点掉了下来。台下的嚎叫,烧得万主任的兽性,非常的红,他猛吸一口气,直达脑门,“民兵队长梁希皮,安排两个兄弟伙,将死硬分子熊烂人,押赴公社看守所,关他狗日的‘鸡圈’,看他嘴硬,还是革命政权的枪把硬?”两个武装民兵,拽着死狗样的熊道士,在扯过礼堂的过道时,不断有“仇深似海”的野拳,冷脚,不时招呼到熊道士的身上,脸上,下腰上。熊道士的身上,已没有一块好肉,他的嘴里,居然还在嘶吼,“万主任,砍不得啊,烧不得,老黄角树是回龙镇的命根子。”

    他的声音,太小,淹没在了一片"烧,烧,烧"的巨大声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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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0 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2 23:17 编辑

二:事关“两砣”

  是妖精都很骚。老子当年,没沾女客一根手指拇,他们非说我调戏妇女?格老子的,这些杂二哥,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什么事都做了,还不得是强奸犯?哪有天理,还在主席台上,稳坐起。

  田青娥回到回龙镇,已是黑麻麻的宵夜时分。田青娥虽是一镇之长,但在这块地盘,撒尿放屁,没万主任下命令,格老子的,肛门夹紧,哪个敢放闷烟,抓起关起。所以,“抓革命”这种轻松活,没她一分钱的关系,反而,“促生产”这种体力活,她跑也跑不脱。她刚一进公社大院,公社妇女主任谢春红,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胸前的那“两跎“”,虽穿着肥大的绿军装,却藏也藏不住,晃得那叫一个欢实。

    这个谢春红,说起来,有一瓦块的乡镇传奇。她本是回龙镇南村一农妇,她男人,亦是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农豁。不知是祖坟冒青烟,还是命里有几两好水,反正,那一年,万主任下乡考查各生产队落实破四旧的情况,命中注定,这两个要有化学反应。当时,一行人阴悄悄来到南村,这个谢春红,竟神戳戳地在对面山坡上,打猪草呢。因为天热,只穿了一件贴身汗衫,汗珠子流下来,越发显得那两砣,更滚园了。万主任眼尖,隔三里远就瞄到了这个“镜头”,于是,假眉假眼地说,“同志们,我们下来查破四旧,走大队,走生产队,我看,很有必要去访一访下面的贫下中农,否则,那就是走过场嘛”。说完,丢下众人,撒腿向他的雌兽跑去。万主任有一嘴没一嘴跟谢春红扯闲篇,眼睛,时不时落在谢春红的两砣上,再也没离开过。谢春红是个没眼力界的堂客,平时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又是关心,又是贴心,弄得谢春红的眼泪花花,差点砸到红苕土里。当天晚上,懂音乐的南村村支书兼公社民兵队长梁希皮,摆了一桌酒,说是为了加强党群联系,邀请了群众谢春红作陪呢。万主任拍了拍梁希皮的臂膀,点了点头,二话没说,欣然上了酒桌。民兵队长梁希皮的安排,令谢春红又惊又怕,胸口有一群小鹿在碰撞。她在自家的猪圈旁,端了一盆又一盆的温热水,将自家的身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她心里揣着猫,怕自家身上的汗水味和猪屎味,熏着公社领导呢。当谢春红洗扫一新,出现在所谓的联谊会上时,熟透了的她,全场震撼:万主任的眼亮了,梁希皮的嘴裂了,所有在场的,公猪配母牛,惊呆了。

    事后,梁希皮跟自已的堂客做完那事后,手搭在堂客松跨跨的奶子上,不无感叹地说:“那么大,那么园,摸一下,不知有多安逸?那天,真见鬼了,万主任哪来的量,喝了三斤苞谷酒,居然没醉,真他娘的……。”借着万主任考查南村的东风,谢春红的农妇命运,发生了“大跃进”式的变化。喝酒的第二天,任南村村委会计。第二年,任南村村妇女主任,第三年,任回龙镇公社妇女干事,现在,已是公社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公社的妇女主任。

  回龙镇公社大院,母耗子虽然多,但全须全毛的女人,却很少,所以,谢春红跟田青娥,就走得很近。在谢春红农妇的哲学眼光中,田青娥虽不到三十岁,小自已一圈,但,田青蛾是正儿八经的老三届,资格的女秀才,更了不得的是,她还在县城工作过。秀才身份,县城经历,令谢春红巴心又巴肠,下汤又下药,死命结交。这不,田青娥一进公社大院,谢春红二话没说,就往自已住的西厢房拉。

  回龙镇公社大院,就在公社礼堂的后面,不过,与阵仗的公社礼堂相比,公社大院,寒酸得有点孙子了。那还是“蒋光头”时代留下来的家产,就东西各一排一楼一底的旧式砖瓦房。偏偏煞风景的是,东西二厢房之间,有一间龇牙裂缝的公共厕所,女厕所那边,有几块烂砖,不知是长年失修,还是有人偷去修猪圈了,反正,要命地露了一角天窗。回龙镇是大镇,公社的办公人员多,所以,住房问题,比“抓革命”还紧张,房间小得跟蜂巢似的,一间挨着一间。田青娥是公社一把手,住东厢房,房内有一脚大小的厕所,大小手可以在房内解决。西厢房,也差不多,唯独的区别,没法在房间拉撒。谢春红就住在西厢房,如果她不是公社妇女主任,算是有脸的人,否则,这种蜂巢,还没她的份呢。

  在田青娥快要进谢春红的单间时,田青娥瞟了一眼过道,日怪,居然,有一红色的眯兜,在过道的晒衣架上,招摇地飘着呢。她不禁摇了摇头,暗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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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0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2 23:13 编辑

三:对树如对心

    “的的嗒”又在老街上吐水,擤鼻涕。街角角的文婆婆都看不惯。我也看不惯。什么德性,阶级斗争,你以为是吐水,擤鼻涕,没那么撇脱,粑粑烫死人。

 谢春红的“闺房”,陈设却很简单:一架还算宽的破床,床下塞着一个木盆;一张办公桌,横在床的当头,办公桌上有一盏半旧的老式台灯。床左边,有一个洗脸架,架上挂着几个塑料盆子;床的右边,有一个很小的穿衣柜,一袭旧窗帘,虽有孔有眼,却洗得很干净,挂在上面。几把椅子,占据着剩下的空间。这,就是堂堂公社妇女主任谢春红的家。

    田青娥一进来,谢春红一边脱绿军装,一边把厚厚的嘴唇,朝办公桌一努,“桌上的,都快起砣砣了。”一碗杂酱面,散发着油辣子的香,在办公桌上冒着气气,谢英良爱惜地说,“青娥,我的大社长,革命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啊,赶快吃吧”。田青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向谢春红一笑,露出一排银牙,“春红组,你还真是女半仙,下午向区委丁书记汇报春耕工作,茶都没喝一口,汇报完后,又三步当一步地往回赶,真被你算准了,还没吃宵夜饭呢,饿慌了。”谢春红笑道,“慢慢吃,别噎倒了,我可没熊道士的本事,化碗水水,就可以治噎病哈,”田青娥也打趣地说,“放心吧,我的大主任,我的嗓咙,通道正常着呢,面条一下去,保证根根到胃。”

  田青娥吃着面,谢春红在旁陪着,有句无句地扯开了话唠子。谁家老人公趁着夜黑,摸了一把儿媳妇的奶,谁家新郎倌,洞房初夜,新娘来红了,大喊救命;谁家办冬水田,田坎往左面挪动了半尺,结果两家打了起来,谁家儿孙给老人修生基,老人落气安埋时,打开生基,飞出了两只雀儿。左篇搭右篇,慢慢地,就把下午万主任开批判会,动手打了熊道士,还要砍老黄角树这一码事,一五一十倒了出来。田青娥的脸色,由睛转阴,越听,越发难看。谢春红并未注意到田青娥的睛转阴,她还沉浸在万主任下午的“文治武功”中呢。当田青娥吃完面,准备收拾碗筷起身时,她才从黄梁中醒来,急忙一挺身,一对大奶,差点砸在了田青娥的脸上。她爱怜地说道,“青娥,跑了一天了,早点回东厢房休息吧,洗碗涮筷这些事,哪是你干的?”田青娥阴着脸,挤牙膏挤了一点笑容,“春红姐,多劳了,你还别说,今天真累了,我先回了,有事,咱们明天慢慢扯。”

  走出谢春红的家,田青娥并没有回她的东厢房,她,窜出公社大院的大门,向公社礼堂前的老黄角树,走去。此时,已是76年的初春了,虽然地上还有些凝冰,并末完全消散,但,溃不成形的样子,已泾渭分明。半空中,有些冻雨,还未落到地面,竟化了,散成一片雨雾,凝结在那里,成了春寒仍料峭的一团,阴睛不定。四周黑湫湫的,虽然有人家的煤油灯,洒了几点光星星,泻在了老黄角树的枝丫上,但,大面积的黑,令老黄角树的格蔸,越发的像老人的眼,安详地俯视着众生。田青娥走到老黄角树下,一滴树叶上的水珠,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分不清,这是老树的泪,还是自已的泪?她懒得去抹,抹有何用?她的脸,还很年轻,她的身段,还有青春的光泽,只是,没人知道,她的眼角,已有了岁月的鱼尾纹,她的内心,更有老树一般的叹息。当年啊,她结着红领巾,向老树敬过礼;当年,老树是红军的掩护体,她和小伙伴,还替老树清个伤,挖过树上的弹壳呢;当年,她从这里到县城去求学,老树替她遮过阳,向她摇过手;当年,一颗黄角泡,落到了她的胸膛,她,看到了明媚的光,和生根发牙的爱情;……难道明天,这棵跟她休戚相关的老树,回龙镇的命,就会轰然倒下,化成一股青烟,灰飞烟灭而去吗?她虽是一社之长,但,她的命运,自保尚不足,老树啊,面对你春天落下的叶,无声控诉的泪,我,田青娥,情何以堪,情何以对?

  田青娥在老黄角树下,木木地望了半个小时,又围老树转了几圈。春天的冻雨,令她的衣服,全身都湿透了,现实的冷意,很快,就占据了她还残存着的那一点多情与忧郁。她不再那个手帕上洒香水,爱做梦的女娃了,她,在乡镇二级,已摸爬滚打过五六年了。她的心,有泪,更有回龙镇女子的刚。她一咬牙,一跺脚,轻轻说道,“万主任,你也太霸道了,看来,这事得找老红军文三江。”主意拿定,田青娥绕过老树,趁着还有点星火的夜,沿着青石板路,向老树后面的回龙镇老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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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0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2 23:15 编辑

四:面面药,是草药?

        回龙坝这个码头,我就信文三江那包药,几根草草药,几搓搓几麻麻,一上身,百病包除。我问文三江,我的神经病,能不能治?文三江脸苦得像苦瓜,说了一句,小医治病,大医治国。他这么文皱皱的,我没听懂。


  回龙镇的老街,就是老黄角树背后的小土坡上。爬几十步青石板彻成的台阶,就到了。街道两边,皆系土胚房或照壁房,或依山势,或据悬崖,局促地建在一起,湫眉湫眼的,破败而頹唐。     
      十年前,文三水在自家的门前,支了一个小摊,卖打打药。不曾想,中央一国级首长,探古访幽,更不曾想,文三江那天脚洗得干净,刚一出他那“狗窝”,就与首长撞了一个对面。首长蹩了他一眼,他刚要骂生殖器,一惊,竟当街跪下,趴了一个响头。首长迷惑地盯着文三水,文三水已是老泪挂面,哭喊道:“首长,我是文娃子啊,你不记得了?”两个老人相互跪下,哭得肝肠寸断,一时,成为回龙镇的佳话。区委及县委,闻得这段渊源,又是马上办红军证,又是修红军院,还要给他封个一官半职。这老汉,捡来的娃儿当脚踢,竟是不屑,向县商业局,讨得一张免税证,扔下一句锦绣:当啥子蚱蜢官,没得跑滩匠,安逸。然后,飘然离去,继续回龙镇附近的山乡水寨,做他的“红色跑滩匠”。

  文三江有二大绝活。第一项,他会口技。据说,他一张嘴,能把树上的母雀雀,唤到手上,板都不板。第二项,更是神乎其神,他有一双摸妇圣手。他隔壁的牛偏儿刘老幺,跟熊道士摆空龙门阵,海吹:“有一天晚上,一个妇人,来找文三江看妇科杂病。文三江点了一根半截蜡烛,悉悉索索在屋角角,端出一个破碗,放在蜡烛旁,又从灶台上,拾得一根筷子,上嘴皮搭下嘴皮,神神唠唠地念词,见鬼了,一根筷子,直直立在了碗中间。这还没完呢,只见文三江拿起一张草纸,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园圈,抓起桌上的半瓶老白干,咕咙一下,酒入喉咙,扑的一声,喷在了纸上。熊道士,有烟没,拿一根高级烟来抽。”,刘老幺故意卖关子,想骗熊道士的烟抽。化水写符,熊道士是行家,他也想知道文三江是如何闹腾的,遂在上衣包包,摸出大前门,抽出一杆,甩给刘老幺,“想抽烟,明说,别扯那些弯弯绕,后来,文三江啷个日弄的?”刘老幺划亮火柴,点燃烟,继续冲嘴壳子:“文三江划了一根洋火,将草纸点燃,呯了一下,将纸掷进破碗,筷子旗子般倒下,一股青烟,冲天而起。然后,文三江将桌上的半瓶酒,全数倒入碗中,又划了一根洋火,轰的一下,一团青火,烧了起来。文三江对妇人低低说,脱衣服。妇人脱了外罩,文三江又低低地命令道,脱光,上身全部脱光。妇人扭扭捏捏,脱光了上身。文三江抓起烧着的青火,在妇人的双乳和肚脐处,来回摩擦,半个时辰后,妇人竟开始低低地呻吟起来,又见鬼了,偏偏这时,蜡烛,蜡烛,他妈的熄了。”刘老幺说到这,打住了话腔,熊道士意会,又甩了一杆烟给他,问道:“没了?”刘老幺一脸燠恼,没好气地说:“熊道士,真没了,我还想知道后面有没有那个呢?”熊道士没理会他的遗憾,突然抹下脸,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式,低吼道:“刘偏儿,我给你说,文三江中央都有人,哪天首长派个人来,把你吃稀饭的脑壳,端球了,你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随手将剩下一盒烟,丢给刘老幺,走了。

  文三江虽然根根都是红的,但,却喜欢跟熊道士,浑搅在一起。熊道士勘山踏水,妙手打穴的功夫,他知道斤两,那是袁大头,硬得很。这二个半大老头,一个摸骨推拿,一个罗盘定位,一个找活人的钱,一个捞死人的币,互不冲突,相安无事。两个老头,常在老街的茶馆内,喝单碗,吹烧龙门阵,吹得阵仗,还得喝点豆豆酒,图个老来天真。
     这不,这一天,熊道士替一主家,观得一处生基,多贪了几杯,一偏一倒,就踱进了茶馆,正好,文三江在茶馆的角角,看一群蚂蚁搬一颗饭,无聊得没趣,熊道士一露头,便乍呼:“熊道士,这里,这里,有位子。”熊道士将行头一放,打一个酒嗝,笑得很阴:“三江,今天没去吹蜡烛?”“吹蜡烛,吹什么蜡烛,天还没黑呢,”“老实交待吧,三江,你隔壁的刘偏儿,我一包烟,他就吐得一干二净,你还想换抵赖?”文三江老脸一惊,忙拉过熊道士来,耳语:“熊道士,这事,开不得玩笑,那妇人,我真没打来吃了,吹蜡烛,是我在发先天混元功,点她的印堂穴呢,这是文家不传的手法,哪能让刘偏儿偷看了去。”熊道士吐了一口酒气,也咬开耳朵:“三江,放心,刘偏儿,我威胁过了,他不敢乱摆。三江,你纸上撒的什么粉,酒里下的什么药?”“这个,这个,家传,不外露。老道,你真是老江湖。”

  文三江的家,就在老街的尽头,一间偏偏倒倒的破屋。田青娥脚一迈进,差点摔了一扑趴。屋内很黑,一盏煤油灯,死不溜秋在那里,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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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0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14 13:24 编辑

五:一本经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潘神经,有神经。不是我醒得早,而是,这个世界,睡得太沉。

 熊道士虽然有几个徒弟,不是贪主家的红头,就是拿个法铃,左摇右晃,混烟混酒混饭吃,无一人成得了气侯。熊道士一身观青龙,测白虎的本事,眼看在自已这一代,就要除脱,鉴于此,熊道士常常对天长叹:天师门的先祖先师,我熊事辉,死后有何面目,拜见先人?

  熊家在回龙镇,世代替人观风识水,凡动土迁址,红白喜事,若熊家没来人,这事,就办得不地道,拿到回龙镇的席面上摆谈,非笑掉大牙不可。晚清时期,时局动荡,天下第一幽的青城山,虽是仙山名地,也难逃战火侵扰,蒙羞落尘。时有青城山一老道,流落于回龙镇,乡人不识真身,视之为老乞丐,唯熊氏之先祖,于老道醉卧街头,观一皎骑于其身,识破先机,遂酒肉不断,烟酒随身,奉为上宾。老道于熊家十年,未吐半字玄言,弥留前一年,携熊氏先祖,踏遍回龙镇山山水水,凡吐纳,练丹,风水,歧黄,房术,飞升,长生,道家种种秘藏,尽系传于熊氏先祖。熊氏先祖,天眼未开,慧根有限,只识吐纳,练丹,风水,歧黄四术,老道长叹一声:天意如此,非可强求。大限时分,老道盘脚坐于一长凳上,吩咐熊氏先祖,跪于其下,低言:“我门号天师门,系明末徐鸿儒之分支,吾门先祖,弃撒豆成兵,剪纸为鹤等妖术,专一养身练丹为务,识风唤水,只是末技,万勿滥用。我百年之后,落土于尚斗湾之左丘,不封土,不列道,碑门向西,能远望青城,足也。后世纷纷,汝之子孙,恐生变故,万勿以风水,变其天数。切记,切记”,熊氏先祖还想问问自家穴地,一探鼻息,竟已骑鹤西去。


  老道死后,熊氏先祖按其嘱,葬于尚斗湾之西丘,向西,筑一土镘头。熊氏先祖,遵老道之训,探一寻常穴地,安埋自身,倒也平安无事。至熊道士父辈,世事苍黄,熊父一时技痒,起了风水变天之想,寻来寻去,识得一美穴,回龙镇青龙坪之右丘一块宝地。左右如椅,前有长条巨石,如按,来势如龙,去势如凤,唯恨,无水点活,成护城河之围。熊父心贪,引回龙镇思南海之水,环流于美穴四周。熊父死后,熊道士谨从父命,葬熊父于自家识得之美地。果然,风水转动,黄金万两,解放军未攻破大西南前夕,熊式辉已是县办事处的一方名士,县衙门的要员。殊不料,白云苍狗,世事难料,回龙镇解放了,换了人间。三年自然灾害,思南海的水,成涓涓细流。农业学大寨,更扎断来水,成回龙镇天上水库。熊父宝地,再无半点活水涌来。有风无水,成一死地。熊式辉的命运,果真直转急下,一贬再贬,最终,打回原形,依然做他的熊道士。椅仍在,是全副武装的民兵,按如前,是批斗的高台,来如旧,是批斗的吼声似龙,去如昨,是自家落下的皮毛如凤。

  月光如银,洒在公社看守所“鸡圈”的天窗上,熊道士通体浸在月光,颇有诗意。公社看守所,在公社礼堂下方,依公社公路而修的一幢三层小楼。熊道士并非一井宫,所以,对于这种单间待遇,倒是未放在心上。他是自称开过天眼的人,懂一些《易》的道道,什么天地两卦,潜龙勿用,亢龙有悔,熊道土在月光下,默了一下自身的经历,老祖宗的玩意,说得还真准。这能怪自已吗?当初如何能这般那样,会不会……
    熊道士还在心里打算盘珠珠,关他“鸡圈”的门,辟辟叭叭的,敲得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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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2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冷书生 于 2019-7-21 11:31 编辑

【原创诗歌】

    敬礼,井冈山


  一个德国大胡子
    在《资本论》中设计红色预案
  土沁的中国火
    却超文案提前发生
  遥指罗霄诸峰,问芸芸众生:
  革命的山头,要江西的山歌,
    还是泊来的咏叹曲?


  南昌的过山炮,
    轰不破军阀的沉云
    汉阳造非人民造
  打响的第一枪
  定格于黑白的世界
  胶片,不可复制和抹灭
  这不是最后的冲锋,看,
  黄洋界,弹雨飞,军号烈


 故伎何须重演
    破局岂是难题
    第五次围剿,并未点中死穴
    一城得失,手筋而已
    惠泽天下,才是通天大棋
    君不见,一条大龙
    冲关而去,劫中有眼
    眼中有茨坪儿女的深情


  耳边犹有《十送红军》
    脚下已行万里征尘
    长征,是阵痛,
    是井冈重生的前奏
    赣水苍茫边
    出发的泥伢子
    回来已是新中国的英烈

  红旗仍在,战鼓已停
    一群红领巾
    敬礼于井冈山的赤字前
    是公园,更是历史的陈列
    一根黄杨扁担,穿越岁月
   挑起百年的风雨        
   重上井冈山,凌云志更奇:
   风雷再动,沙场秋点兵  
   唱名报数,我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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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1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冷书生 发表于 2019-7-10 21:30
[原创小说]
                        风水

一个家的地址最主要是风水,关键就是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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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8-6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雪女瑞儿 发表于 2019-7-31 20:28
一个家的地址最主要是风水,关键就是风水。

嗯,谢谢指点,欢迎常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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