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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6165) 鸡蛋(9)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春天又到了,1992年的春天,二月底就热得人们纷纷换上了春装。
    “姐,你在那儿怎么样?”袁一一写完作业,一边要东西吃,一边问肖夏,他已经比她还高,也跟她很亲。
    肖夏把刚洗好的人家送来的嫁接李桃给一一嘴里塞了一个:“你尝尝,挺好吃的,李子的外壳,桃子的味儿,又没有讨厌的桃子毛儿,而且这才几月啊就有吃的,真好。”
    她自己也吃了一口:“我还行,师里到底大,门诊部事情也少,但愿这次我能呆住时间长点儿,别再换了。”
    一一疑惑地说:“不是吧?我听我爸昨晚上还说让你去哪儿呢不知道。”
    “啊?”肖夏的心向下一沉,还走?就这儿呆得还顺心点,时间也长了,人都有了感情,又要去哪儿?
    她正想呢,徐嫒嫒进家门了,她穿着时髦的春装,头发也是新烫过的,很有气质。
    “小霞,正好,我还想叫人去接你呢,你就回来了,我跟你说个事儿。”
    肖夏看着姨妈,等她开口。
    徐嫒嫒解开丝巾,肖夏忙接过来挂上衣帽架,帮她拿来拖鞋换上,徐嫒嫒伸了个懒腰:“哎呀,坐一天,真是累。小霞,这眼看着又一年了,我也知道,你怕自己成绩不好考不上学,你放心,军区要是只有一个保送指标,我不敢说,只要有两个,肯定有你的学上,要不然我跟你姨父没完。”
    她接过肖夏手里的水喝了一口:“他外甥女凭什么上啊?笨得跟猪一样,她不就是上个卫校吗?我们不上,要上去外面,上正规的军医大去!这样,我们商量了一下,下个月复习班一开学,你就会接到通知去报到,到7月份考试完,今年肯定让你走,你就再忍耐几个月吧。”
    肖夏啃着自己的指甲,突然一疼,才发现把指甲咬破,流血了。


    三月中旬,天气突变,下起鹅毛大雪来,这时刚停了暖气,和肖夏同宿舍的孙铃铃冻得天天缩在门诊部烤电暖气不回来睡觉。
    肖夏也感冒好几天了,可还是强撑着去值班,她想反正复习班马上开课了,也值不了几天班,何必让人说闲话。胡立军还是经常过来,不过肖夏发现他最近有些变化,也说不好是哪里,好象是没过去那么活跃,还是不那么爱说话?现在他来之后,常常和肖夏讨论医学上的问题,帮她解答疑惑,还让她拿他当靶子练针灸,上一次来时,他甚至把自己发表上一本医学杂志上的论文给她带来看,真的是关于探讨关于官兵如何提高自我防护能力和加强科学保健的论文,肖夏也很替他高兴,两个人还开开心心地吃了顿火锅,自然,胡立军是不让肖夏请客的,为了回报他,肖夏为他织了一双手套,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干什么都戴着,天热那几天也不摘,两个人自从上次深谈过之后,相处的气氛好了很多。
    唯一叫她不安的就是胡立军送的项链她还拿着,没办法还回去,上次她掏出来交还给胡立军,谁知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了,心疼得肖夏找了半天才翻出来,再也不敢提还给他。
“来了。”肖夏值完夜班回到宿舍洗漱完,胡乱吃点东西,一头又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才被有人敲门的声惊醒,我的天,叫我好好睡一觉不成吗?她思想挣扎了半天不想动,可敲门声老也不停,无奈最后还是起床,在睡衣外面披了条毛毯去开门。
    “你怎么老也不带钥匙?冻死我了。”她头也没抬把门一开,想回去倒头再睡。
    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把她往怀里一带,毛毯滑落在地上,肖夏打了个寒战。
    她惊呼一声,抬头看,顿时呆住了。
    “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你怎么会来?快起来!”
    她冷得要命,上下牙齿都磕着发出声音,伸手去拉周致富,突然想到自己还穿着睡衣,连头发都没梳,顿时大羞,想往屋里逃。
    周致富扔下自己手里的提包,解开自己的棉夹克,不由分说地把肖夏包裹在里面,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姿态异常暧昧地对站着,谁也不动,只有呼吸声和彼此的剧烈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夏发现自己被周致富抱到了床上,她心里一惊,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对方固执地按在床头。
    周致富蹲下身,替肖夏把拖鞋脱下来,然后掀开被子轻轻把她裹在里,只露出下巴,肖夏的心安定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想歪了,可是她看到周致富正视着她的那双眼睛,还有他的笑容,嘴角两边的酒窝,她还是很害羞地轻轻闭上眼,不敢看他。
    周致富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的肖夏,他疼爱地给她掖好被子,碰到她光着的脚,他的眉头一皱:“你脚怎么这么凉啊?”
    肖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一到冬天就这样,怎么也暖和不了,睡觉时候我经常用衣服把脚包起来,要不半天被子里还是冰凉。”
    周致富想都没想,把她的双脚塞进自己的怀里。
    “啊,”肖夏发出短促的一呼,她想挣扎出来,“不用,哥,我没事儿。”
    “你别动,我火力旺,一会儿你就暖和。”周致富说着,摸摸她散在枕头上的头发,“你头发长了啊?这里不检查吗?”
    肖夏自己摸摸:“啊,是长了呢,不过这儿没人管,不是野战部队,后勤不是人称最稀拉的兵么?”她顽皮地笑笑。
    “对了哥,你怎么跑来了?”肖夏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还说呢,是谁好不容易打通个长途还一个劲儿在电话里吸鼻涕?”周致富反问。
    肖夏害羞地把头埋进被子,前天她感冒最严重的时候,刚好轮到她认识的一个女兵在总机值班,她就趁机给周致富打了个电话,要通他那儿可真不容易,转了几个弯才通上话,声音还是嘶拉嘶拉的,听不清楚,她只能大声地喊话,结果就老是一个劲儿吸鼻涕,没想到居然被他能听出来。
    周致富把她的头从被子里拉出来:“别蒙头睡觉,里面空气不好,你又感冒更不能这样,怎么连自己都不能照顾了?”
    他说着,把手伸到肖夏的额头上摸,想知道她是否发烧,没想到肖夏刚好伸手想把遮住她额头的一绺头发撇开,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同时象被电到一样分开,旋即周致富又紧紧把肖夏的手攥在他的宽厚而温暖的手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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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只手握着,一时间,屋里又安静下来。
    肖夏垂下睫毛,半遮着自己的眼睛,心跳得砰砰直响。她感到周致富慢慢低下头来,于是吓得闭上双眼,可是他并没有来亲她的嘴唇,而是把一个吻轻轻地印在她的额头。
肖夏松了口气,心里有点放下,也有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周致富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提包拉开,掏出一个圆圆的小桶。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你可别嫌弃。”
    “什么啊?”肖夏好奇地抬起半个身子。
    周致富把她按回床上,替她拿个靠垫半坐着:“你别起来,看冻着!也没啥,不是买的,上回你不是说冬天老是身上起干皮可痒吗?那你是干性皮肤,到冬天容易缺少水分和油脂,你说街上买的都不好使,搽了不是太油粘乎乎的搓不开、就是跟没搽似的不管用,我自己试了试给你配了点东西,你洗澡以后搽身上,看有点儿用没!”
    他捧给半靠在床头的肖夏,又羞愧地说:“不过我可笨,做这恁长时间才觉得满意点儿,这眼看着冬天都过了,可能都用不上了恐怕。”
    肖夏看着这个小桶,里面是淡淡的粉色膏状,凑上去闻闻,带点很轻微的香气,她把下巴搁在小桶的边沿上,什么也不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怎么了?”周致富慌起来,他不知道肖夏这是怎么了,吓得手足无措。
    肖夏猛地掀开被子半跪在床上,她全身颤抖着强自压抑着心底的慌乱,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箍住周致富的腰,把自己柔软细腻的嘴唇贴上他的唇去。
    那是怎样晕眩的一刻呵!天地似乎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变色,生命之火似乎就在这一瞬间熊熊燃烧,心灵与心灵似乎就在这一瞬间才撞击出火花……

    周致富的脑子“嗡”地一声,他呼吸炙热,心脏狂跳,周身的血液,像海浪般在喧嚣奔腾。
    22岁的他,为了能有希望转上志愿兵,从当战士第一天起就严格要求自己,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有点儿事连累到自己,影响留在部队的可能,除了对肖夏之外,他别说是和任何女孩子拉过手,就连说话都有第三四个人在场才说。
    象今天这样亲热的举动,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年轻男孩子啊,眼前又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心上人,而且是主动地亲吻他,她贴身睡衣胸口的扣子已经散开了两颗,可能是因为正在睡觉的缘故,她居然没有戴胸罩,隐隐约约可见她瘦削的锁骨下曲线玲珑的胸脯,也许是经常运动和跳舞的缘故,她虽然瘦发育得却很好,此刻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加上他的夹克进来前是拉开包着她的,现在她和他之间仅隔着她的单薄睡衣和他穿的由部队下发的制式衬衣,两颗心的狂跳都能听到,叫他如何控制自己?
    周致富觉得嗓子发干,脑子一片空白,他似乎什么也不记得,只凭本能地回抱住肖夏,他能感到她全身在发抖,可她的嘴唇那样灼热,眼泪同时落进他的嘴里,咸咸的,又甜甜的,就象滴进他心里的甘露。
    他捧起肖夏的脸,看着她那嫣红如醉的脸颊,半闭半睁颤动的睫毛,睫毛上一会儿就聚集了水珠,浸湿了睫毛,于是他飞快地把自己的嘴唇压上,吻干那水珠,可是立刻就又再次出现,他深深地叹气,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用嘴唇亲着她散落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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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许哭,小霞,我不喜欢看到你哭。”他的声音哑哑的,自从她在信里要他这样叫她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肖夏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嗯,我不哭。”可是眼泪还是一直向下流。
    他只能再次把她搂进怀里,带着贪婪她的甜蜜,疯狂她的甜蜜去吻她,去索取。而肖夏一心一意的反应着他,身子软绵绵的贴在他胸怀里,软绵绵的像一池春水,缓缓的将他沉沦,他的理智,他的思想,他的意识……
    他喘息的把嘴唇移向她耳边,喘息的低语:“放开我!快放手!”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你。”周致富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冲动,保持最后一点清明。
    肖夏不说话,可是她更紧的贴住他,她的呼吸热热的荡漾在他脸上;她的面颊烧得像火,嘴唇也热得像火,她用嘴唇贴住他的脸,他的颈,轻轻地摩擦。
    她低低的说:“我不放手。如果你要我,你要吗?你不要吗?”
    周致富竭力控制自己:“你会后悔,会后悔的。”
    肖夏轻声而坚定地说:“我知道,不,不知道,我不管以后,我只知道放开你,再也找不到你,你不要我吗?不要吗?”
    她的眼泪一直流,慢慢地想放开紧箍着他的双手。
    周致富怎么可能抵挡这样的诱惑,这样流泪的她?他用力一扳,将她压倒在床上,哆嗦着手摸索到她胸前,笨拙而坚决地去解肖夏的睡衣扣子,他解开了一个,再解开了一个,他的心快要跳出胸膛,她细嫩白皙的肌肤和初挺的双乳一点点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的手指探进去,那肌肤温软如棉,带着少女特有的芳香。
    “你为什么这样?小霞,你明知我给不起你幸福。”周致富喃喃低语,他将头埋进她的脖颈,轻轻地亲吻她的肌肤,顺着她的脖子向下亲吻。
    肖夏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她的身子火热,不停发抖。
“砰”的一声,装着护肤品的小塑料桶掉在地上,发出并不响亮的声音。
    周致富却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能给得起她什么啊!要是他要了她,他将怎样面对她!
    他放开肖夏,冲出房间,直接跑到水龙头上用冰冷的自来水冲着自己的头,让刺骨的寒冷迫使自己清醒下来,平静下来。
    水流进脖子,他一动不动,身后一只手伸过来,用毛巾替他擦干。
    他背对肖夏,不敢看她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心爱的女孩儿。
    肖夏把毛巾塞进周致富的脖子,轻轻替他擦水,然后从背后轻轻搂住他:“哥,谢谢你,真的,你,是真的对我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周致富的鼻子一酸,泪涌出眼眶。
    “我们去吃饭,你来了这半天,饿了吧?”肖夏问他。
    周致富看看表:“吃不成了,再有半个小时我就得去仓库领药,还得赶紧回去,来你这儿呆不长,单位车等会儿就来,还等着哩。”
    肖夏看看他的衣服:“那你咋不穿军大衣啊?这天儿多冷!”
    “唉,算我倒霉,前两天不知道谁打针去时候把我大衣弄跑了,这上哪儿找去?没事儿,反正冬天也快过去,回头有钱再买一件儿。”
    周致富拍拍肖夏的头:“你要当心身体,不许老生病,自己还是卫生员,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怎么行啊?”
    “哥你在我这儿呆会儿,我去打饭,你好赖吃点儿。”肖夏说完,不等周致富开口拒绝,就跑下楼。
    在去饭堂的路上,肖夏看到柳真材正好走过来,他穿着件很新的军大衣,样子特别帅。
    她心中一动,反正文工团不怎么穿军装,更何况大衣?她上前恳切地说:“师傅,你能不能和我换大衣?我把自己的干部大衣给你,不是,我可以找件男式的干部大衣给你换,你把这件战士的给我!”‘
    柳真材愣了一下,他是喜欢干部大衣的铜扣子和剪裁,比战士的漂亮和服帖,可是她有什么用?
    他看着肖夏焦灼的目光,充满恳求的模样,心一软,直接把大衣一脱:“拿走吧你,给谁啊?要是那小子,姓胡那个,我可还要回来,你自己有用就给你。”
    肖夏不假思索地回答:“给我哥哥。谢谢你!回头我立马把我的给你送来!”
    等肖夏手捧热乎乎的饭菜,抱着柳真材的大衣兴冲冲地回来,她呆住了,房门虚掩着,周致富不见人影,他已经走了,只在桌子上留了张条子。
    “不想跟你当面告别,太难受,看到你流眼泪,我怕自己走不了。保重,照顾自己,小霞,你永远是我最重要和心疼的人,我对你的心,就象那颗水晶,不怎么高贵,可是很真诚透明。”
    肖夏疯一般追出去,还在路上摔了一跤擦破了手掌,等她飞奔出大门,只见一辆军用卡车正好消失在拐弯处,她慢慢地软软地滑落到地上。


    肖夏和周致富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想到,他们再次见面,与这一次整整相隔了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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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这一次再上复习班,肖夏知道自己反正是铁定要去上军校的,姨妈已经说了,今年全军区有3个保送指标,唯一的遗憾是保送生最多只能上大专,本科是没希望的,反正她心里也比较安定下来,不再象去年那么焦灼,她参加了很多活动,是许多人眼里的开心果,也和周围的战友相处得比较好。
    胡立军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现在他们相处得就象关系比较好的战友和兄妹,他还辅导她的功课,给她补习落后比较多的数理化,他很有耐心,也不嫌她笨,总是深入浅出地讲解,直到她听懂、会做为止。
    最重要的是,胡立军绝口不再提恋爱啊男女朋友的事,来这儿也只是说是她表哥,这让夏夏对他的看法更有所改观,她不是不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肯定他并不是打消了她的主意,但她也很想有个朋友这样在身边帮助她,就让我自私一下吧,等上学走了,自然一切都结束的。
    唯一令她不安的是,周致富突然没有了消息,难道他复员了?不可能啊,他今年第五年了,应该是要转志愿兵的;再说他真复员也不可能不告诉她一声啊,她可是一来这儿就把地址写信告诉他的。


    叶小芹把军装拿在手里,今天太热了,她连坐车带转车再下来转“蹦蹦车”还又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地方,这个营部的条件也真够艰苦的,她按卫兵说的敲门半天也没看到有人,就坐在门口石凳上等,
    “请问您找谁?”一个男兵走过来,手里还提着几包看样子是中药材。
    叶小芹上下打量对方,佩带的是“上士”(第五年兵,战士中最高的军衔)肩章,军装虽然不太新了但是洗得很干净,他个子不高也就1米72左右,浓眉大眼,还有两个酒窝,一看就是比较忠厚的模样,第一印象感觉不错。
    “你是周致富?”叶小芹问。
    “我是啊,可是,对不起,我不记得您是谁了。”周致富的态度谦和有礼,他看着这个女学员,个子不高,样子也很平常,看上去很朴素。
    “我姓叶,叶小芹,我们没见过面,我是肖夏的表姐。”叶小芹自我介绍着。
    周致富一愣,忙上前放下手里的药包伸手:“姐姐,您好!”
    叶小芹握了一下他的手,感到他的手粗糙而坚实,有很多老茧。
    “不用叫我姐姐,你和我一年大小,也是同年兵。”叶小芹说:“你比我还大1个月。”
    周致富疑惑地想问,但是又咽了回去,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这样详细?而且看样子,她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会为了什么呢?难道是肖夏出了什么事?
    他一下子心慌起来:“姐,啊,我是肖夏的朋友,应该跟她这样叫,您是,肖夏她出了什么事吗?”
    叶小芹定定地看他:“没有,她很好,她也不知道我来,我是遵照她姨妈,我舅妈的吩咐来的,想和你谈谈,行吗?”
    一阵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周致富强抑着心头的不安,打开了医务室的门:“姐,您请进,我这儿太乱,不象话,您见笑。”
    叶小芹随着他进门,四下打量一下,房间里东西虽然多但是整理得很干净,能看得出主人是个严于律己的军人。肖夏的眼光不错啊,她想到自己的使命,心里越发沉甸甸。
    周致富用自己的洗脸毛巾把凳子擦擦:“姐,您坐这边,我们这儿条件不好,您见笑了。”
    叶小芹朝他勉强笑笑:“那什么,你既然说按肖夏那儿论,那我也不客气,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周’吧,你也别说‘您’,怪别扭的,你可能也猜到了,我来肯定是为肖夏的事。是这样,如果要你和她分开,你有什么条件吗?我可以代为转达给家里的大人,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周致富没听明白:“姐,您,你说的我不明白,什么要求?对谁的要求?是小霞,啊,肖夏有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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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叶小芹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觉得他不象装的,于是缓缓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女孩儿是农村的,家很穷,幸好她舅舅在部队是个当官的,把她接了出来让她当兵,后来又上了卫校,不算医生吧,学出来也就是化验师,再有2个多月她就毕业成干部了。她在当战士的时候有一次上街给家里寄钱,被小偷把钱包抢走了,她拼命追,可身边人都不帮忙,最后是一个男兵帮她截住小偷把钱追回来的,两个人这样偶然认识,后来又相爱。”
她接过周致富递过来的水杯子喝了一口:“男兵马上就要复员了,家是他们县最穷一个村子,连电灯都没有用上,吃水也很困难,她舅舅舅妈知道后,强迫她必须和那个男兵分手,舅妈说得更难听,‘把你从老家接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再嫁到农村去的,早知道你这样没出息干嘛叫你出来?你在老家不是照样嫁那样条件的人吗?还用费这劲!’舅舅虽然没有说那么难听,但也是绝不答应,女孩儿苦苦哀求家人,说她是农村出来的,不怕吃苦,愿意和他一起回老实去种地也好,打工也罢,只要能在一起。”
    说到这儿,叶小芹哭了,周致富有点隐隐约约地明白,他递过去一卷卫生纸,让她擦眼泪。
    “后来,”叶小芹平静了一下:“女孩儿去连队找那个男兵,想和他商量复员后的打算,才发现男兵已经调走,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再也没有联系过她,慢慢地,她也就死了心,日子还是一样过,现在她就要毕业了,也按家人的意思找了对象,可是那个男兵,一直在她心里,她觉得特别对不起他,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啊。”
    叶小芹盯着周致富:“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是,我就是那个女的,而我今天也是奉命来劝说你的,只要你放弃和肖夏的事,家里愿意满足你随便一个只要他们能办到的要求。”
    周致富本来听到她讲自己的事,心里有点酸酸的,一听到这句话,从小虽然贫穷却充满自信和自尊的他,立刻觉得自己的品质和人格受到了侮辱与置疑,他有点气愤,也有点伤心,要是自己也和肖夏门当户对,要是他是胡立军的条件,她家里还会这样对他吗?
    他站起来对着叶小芹问:“姐姐,你爱那个男兵吗?”
    叶小芹沉吟半晌:“爱,到现在也忘不了他。”
    “那你们是觉得肖夏也是爱我的,所以才担心我利用她吗?”
    叶小芹摇摇头:“那倒不是,你以为你们的事她家真的不知道?从你们第一次私下来往,你的档案就到了她家人的案头,这会儿她家人对你、你家的了解恐怕比你自己都多!你以为你们来往能瞒过她家人去?哈,不过是她们不吭声罢了,要不是她上次回家时候跟家里隐约试探着提起不想考学的事,家里也还不会出面,因为没想到你们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因为她今年,你可能也听她说了,她是铁定要走的,学校都选好了,她一上学走,你们的差距更大,还有可能吗?你认为,你们还能一直相爱下去?就算你有把握,可她呢?她还这么小,等她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后永远还对你不变吗?”
    叶小芹喘了口气:“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要不我干嘛先讲我自己的事?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是真对她好,也为你自己好,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放弃她,让她无牵无挂离开,对你死心,她其实受了很多苦,你忍心再叫她跟着你吃苦吗?而你自己,也省得以后受分手的痛苦。”
    周致富死死地抓着椅子背儿,手指甲都抠了进去,木刺陷进他的肉里,他浑然不觉。
    “姐,你既然是过来人,你不可能不知道,要舍弃一个人,不管是舍弃她的,还是被舍弃的,那感觉,真是,是啥样的吧?”他无力地争辩着。
    叶小芹似乎早有准备,她从包里掏出徐嫒嫒写给肖夏的信:“你看看,这是她姨妈在她到这边家里第一天给她的信,你好好看看吧。你看完了再说。”
    周致富就这样站着看完了信,随着信上的一字一句,他的心也是七上八下地起伏。原来她是这样的身世,原来她说过的“他们要是都没记错我就是17岁吧”是这个意思;原来她看了《妈妈再爱我一次》就躲起来哭是因为想亲人;原来她羡慕他的家人兄弟姐妹众多是因为她什么亲人也没有;原来,原来不懂的很多原来,他一下子都明白了。
    他的泪慢慢浸湿了双眼,他以为她是高干家庭的孩子,才一直不敢靠近她,原来,在她坚强的外表后面,在她美丽的身姿后面,在她一心一意为他绽放的青春后面,她是这样隐藏了自己所有的心事,沉重的包袱她一直一个人背着,却给他最温暖最柔情最美好的情感,不向他索取任何,不向他抱怨任何,不向他要求任何,只一心付出她力所能及的一切对待他,他何等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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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想到两人在一起的每一次记忆,他总是觉得她那样容易满足,一点点不值钱的小东西,一丝丝略微展现的关爱,都让她那样感激,那样珍爱,他还以为是因为她喜欢他,才迁就他而已,原来她自己也是这样苦的孩子,所以才了解他的心事,懂得他的本性,体谅他的苦衷,维护他的尊严啊!她带着这样重的压力,却永远只会对他展现最灿烂的笑容!
而他自己呢?为她做过什么?就象现在她姐姐说的这样,他要是勉强留下她,能给她怎样的生活?就算自己转了志愿兵,不还是要回原籍吗?家里的6个兄弟姐妹,还有二老,不还是要他来负担最多吗?他怎么忍心让已经从小吃了那么多若的肖夏,再跟他一辈子吃苦受累,不能过富裕踏实的生活呢?他怎么忍心啊!
    可是,想到要是失去她——他的心立刻一阵剧痛,仿佛真的有刀划过一样,他不觉弯了弯腰,按住了自己的心口,这里面好象真有血在流过,寒冷而刺痛。
    这一瞬间,周致富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敢开口,好象一开口就会失去肖夏一样,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腿也再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在注射室的床上,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叶小芹看他的模样,知道他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她心里实在很过意不去,依她的本心是不想伤害他的,可是她怎么可能违抗舅妈的吩咐?舅妈正是考虑到她的经历才让她先出面当说客的啊。
    “小周,你也别太伤心,毕竟你们都还年轻,肖夏也太小,不定性呢,说不定一分开,时间长慢慢就好了,你也不耽误自己的前途,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周致富点了根烟:“姐,你容我想想行不?让我想想,我再跟你联系成吗?”
    叶小芹答应了,她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和家里的电话号码,返回N市去。
    8天后,叶小芹接到了周致富的电话,他只提出一个要求——把他调离原单位,主动申请去全军区最偏远、交通和通讯最不便利的一个哨所边卡上去,他说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实在不敢保证能控制自己不改变主意,不去找肖夏。


    肖夏接到录取通知书,位于A市的电信工程学院。
    她不解地问姨妈:“不是说军医大吗?”
    姨妈不满地撇撇嘴:“去年走就好了,今年只有四医大招生,还只有牙科,我可不叫你学,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对着人一张臭嘴,说起来既不体面,将来找对象也不好说出口啊,还是改行吧。”
    “可我根本没有学高中的数理化,我上了学还得学高等数学什么的,我连最基础的都不会,怎么办啊?”肖夏发愁起来。
    “唉,怕什么,你是保送生,又不会因为入学考试不及格给退回来”,徐嫒嫒很有把握:“到时候好好学习就行,你姨父也有三四个关系还是那学校的,院务部和教务部都有熟人,没有大问题,放心。”


    肖夏起床后,头蒙蒙的,她本来就有低血糖,这两天为了在走之前给姨妈家里打扫一下,她把所有的床单、被罩、窗帘、沙发巾都洗了洗,四季衣服又拿出来翻晒,累得够呛。
    昨晚做梦为什么会梦到周致富冲自己挥手,还在流泪?她伸手去接他,却怎么也够不着,后来一下子急醒了,一夜没再睡着,早上也没吃饭,中午家人都在单位或学校吃饭,她自己也无心做饭,找了块饼干吃了两口,下午就回到师门诊部慢慢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她一边随口胡乱答应着接受别人的恭喜,一边在考虑如何联系上周致富,哥这是怎么了?只在她刚去复习班的时候有信,后来再也没有了消息呢,电话也老打不通,打通也没人接,实在不行,她准备自己去一趟。
    “啪”地一声,有人用书打她的头,等她捂着头一看:“师傅,你怎么打我头啊?你不是还说我傻吗,那你越打我不是越傻?”
    柳真材“嘿嘿”一笑:“反正你也够傻的,不差这一两下。”他把一本书递给肖夏:“送你的上学礼物!”
    “什么啊?”肖夏一看,是一本书,表皮包着漂亮书皮,写着《声乐基础知识和发声技巧》。
    “这不是你的宝贝吗?给我的?”她惊喜道。
    柳真材点点头:“你,到学校肯定还有机会用上,什么时候走?我给你送行,请你喝酒。”
    还喝酒?肖夏想起石岩答谢她和师傅救他那次非让她喝红葡萄酒的事,赶紧摇头:“我不喝,再也不喝了,我又不是不回来,干嘛送行啊?还是等过两年接风吧给我。”

“真的?你还会回来?“柳真材的眼睛一亮:“不开玩笑?”
    “我不回来能去哪儿啊?”肖夏伸手:“击掌为盟?”
    “啪”地一声脆响,一只大手,一只小手,印在一起。
    “小肖,你信。”朱司药从外面进来,把一封信递给肖夏,肖夏一看,是周致富!
她顾不上多想,迫不及待地一把撕开来看。
    “谁来的?是姓胡那人吗?”柳真材好奇地凑上来。
    肖夏瞪了他一眼:“师傅,徒弟也是有个人隐私的好不好?”
    柳真材干笑几声,在屋里转来转去,看她真的不理他,只好讪讪地向外走去。
    “咕咚”一声,柳真材徇声回头,肖夏已经直直地栽倒在地,手里还死死地抓着那封信。
    柳真材赶紧把她抱到注射室的床上,叫在外面聊天的值班的靳欣欣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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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 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终章




    “那混蛋老家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去把他揪回来给你说个明白!”胡立军心疼地看着苍白无血色的肖夏。
    胡立军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气成这样,难道周致富消失不是对自己最好的机会吗?自己不是应该庆幸才对吗?可是看到肖夏消沉的模样,憔悴的身形,他只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换回她的笑容,他愿意做一切事,包括,亲手把她送到情敌的身边,只要,她能开心。
    才一个礼拜,肖夏几乎瘦得脱了形,本来就白皙的肤色更接近惨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无声地摇摇头,眼泪无声滑落。
    “他已经结婚了,就算把他揪回来,又能怎样呢?还不是自讨没趣?”她说话时,眼睛空洞如无物,不知在看哪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肖肖,你知不知道你有低血糖?不能太激动太疲劳太饿?以后你到哪儿一定带点冰糖和巧克力什么的,别忘了,尤其是军校的体力活动量大,肯定用得着。”胡立军叮嘱道。
    肖夏抬起眼皮正视着胡立军:“你不生气吗?你不是应该生气的吗?你不是最讨厌他?为什么还要找他?你觉得我可怜吧?”
    胡立军直盯着她不移开自己的视线:“肖夏,你看着我的眼睛,人家说对着人的眼睛无法撒谎,我告诉你,我是讨厌他,我最恨他,我希望他永远不存在!可是,我也,我他妈也不知道我中什么邪,看你这样子,我就觉得还不如叫你跟了他呢,起码能看到你的笑容!我胡立军一点也不高尚,可还没下作到趁人之危的地步!我看你心疼你知道不?我宁可你痛痛快快能跟了他,也比你这半死不活的强!”
    肖夏一低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又滴落下来。
    胡立军一把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肖肖,你别哭了,你哪有那么多泪啊,我真怕你把眼睛哭瞎了呀,求求你别哭了,我不敢说让你忘记他,可是你自己也说,改变不了现实了,他已经结婚了,那你还能怎么办?只能忘记啊,不是我也不要紧,只要你开心,你想找谁,想干什么都成,行不行?”
    他抓抓自己的头发:“我知道现在不应该说这个,反正我想叫你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你回头看看,我都在这儿站着等你,只要你回头看,永远不会看不到我,我向你保证。你要去A市上学,离这儿太远,我没办法象在这儿一样去探望你,可是你有什么事儿只要说,我立马就到,有飞机坐飞机,没飞机坐火车,就是爬也爬过去,知道吗?”
    胡立军用力地拍着肖夏的肩膀:“你别怕,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咋都能过去,有山翻山,有河趟河,你看我,被你打击成这样,还这么没脸没皮地缠着你,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啊,胡立军同志,是个相当相当好的同志噢。”
    肖夏被他说得不由破涕为笑,这一次,她没有挣扎,静静在伏在胡立军的怀里,一动不动。


    “小霞,你明天要走了,东西都带齐了吗?”徐嫒嫒心疼地问肖夏。
    肖夏点点头,徐嫒嫒还想再说什么,已经正式上任的部长袁光辉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不要打扰肖夏,两个人走进卧室去了。
    肖夏折叠着自己要带的东西,最后,她又摩挲着枕头下边那封已经被她烂熟于心却又痛恨之极的周致富的信,她摸索出来,再次看。
“小霞: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复员回家,因为名额有限,我没能转志愿兵,家里也给我找好了对象,你也知道,农村人结婚都早,我的同学啥的,有的都当爸爸了,我也没啥指望,一辈子就这样吧。
    我和你,就象一场最美丽的梦,还记得我们两个都最喜欢读的那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吗?作为农民出身的矿工孙少平可以爱上市委书记的女儿,当记者的田晓霞(当时我们还说,她也叫小霞,真是天意),我觉得自己也有几分希望可以爱你,但是我们都没有去想结局啊,最后还是悲剧,孙少平破了相受了伤,田晓霞为救一个儿童而牺牲,他们仍然无法在一起,这可能就是命吧,也是我和你注定的结局。
    虽然过去很美好,但既然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彼此的差距太大,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现在已经考上学,肯定会有更好的前途和光明的未来,把我忘记吧。
    不要试图找我,也没有意义,我是让战友专门在两个月后才把信发出去的,等你接到信,我已经连婚事都办完了,你总不能妨碍我以后的生活吧,我要对老婆负责,不能再照顾你,不过相信以后会有很爱你的一个男人照顾你的。
    谢谢你曾经给予我的最美好的回忆,我一生不忘。
    不必再见,也就不用说再见了。

                             你永远的区队长的:周致富
肖夏又看了最后一遍,她把信撕成条,再扯成块,最后拽成小碎片,丢进了抽水马桶里。
    忘记吧,既然他这样轻易能离开她而且迅速结婚,她还要留恋什么?人家现在应该在最甜蜜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在这儿难过,又能改变什么?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开始的;也许,可以当从来也没有开始过。
    她对自己这样说,想这样说服自己。可是她不知道,那个爱她的男人,在什么地方,正在忍受怎样的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啊,他的痛苦和无助,折磨和绝望,又有谁知道!


    踏上西去的列车,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叶小芹的对象——刚从重庆通信学院毕业的杨毅,过来问肖夏:“小妹,你要不要喝水,我去打去。”
    肖夏点点头:“谢谢你,姐夫。”杨毅是专门送肖夏去学院报到的,一来他的同学毕业后有一个刚好分配到电信工程学院当教员的,他要去见同学,让对方帮忙照顾肖夏;二来袁光辉有两封信给学院认识的人,杨毅毕竟是男的,又已经毕业,去做这些事当然比肖夏要合适些,所以他就陪伴肖夏去学院报到。
    身边有几位僧侣打扮的人走过。肖夏这时想起来,她和姨妈在今年过年时去万佛洞求签时,一位僧人对她的签语的解释:“若是男子,虽然亲情淡薄,但一生大富大贵,功成名就;若是女子,则一生六亲不靠,半世孤苦无依,虽然总是感情主动来找上你,不过,打击和创伤将伴你一生,可说是姻缘和亲缘都最差最薄的一签,抽中此签者,如为女子,有夭折短寿之相,所谓红颜薄命,莫过于此。”
    肖夏笑起来,直到眼泪和笑容和在一起,她不知道这个预言到底以后是否应验,但是她现在的心情,真是和签中说得差不多啊!

   
    她这时还不知道,与周致富的这段朦胧的感情,只是她近20年感情经历中挫折和伤害最小的一段而已。
    她这时还不知道,若与周致富没有错过,也许一切都将改写她不会在军校爱上恒,不会在部队遇到不幸后离开恒,不会在不幸的消沉中遇到勇,不会走入婚姻遇到杰,不会……
    如果那样,她只是个最普通的满足于家庭生活的小女人吧?谁又能说,她一定不会幸福呢?
    可惜,他和她最先相逢,却擦肩而过,这,若用一首歌来形容,是怎样一首歌才合适呢……



                                                          第一部《相逢是首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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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4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兵风雨 发表于 2014-10-2 11:08
肖夏抬起右手狠狠地擦了一下又冒出来的眼泪:“可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在我来说,什么也不会什么都落 ...

这一段很感人,看得落泪
鲜花(149) 鸡蛋(0)
发表于 2014-10-5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部写的不错的小说,看完心情挺复杂。谢谢作者,期待后续。
鲜花(7) 鸡蛋(0)
发表于 2014-10-5 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临皇 于 2014-10-5 01:16 编辑

对于宋英跟肖夏这段争吵似乎不够到位!如果这样写会不会好点:
楔子

      宋英杰恼羞成怒紧紧拉住肖夏的手高高举起,然后大声说:“你闹够了没有,不要太过分了,婚也如你所愿离了,不过是我的东西放两天都不行,你怎么这么狠啊你?真是最毒妇人心,一点不错!”
      
   肖夏气极而笑:“,你放开我,你想怎么样?想打我,你终于忍不住想动手了,还是被我说穿你的阴谋如我所愿?哼!恐怕是如你所愿吧?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在自己生日这一天去离婚?我狠?我有你狠吗?拿家里钱给‘小三’炒股,不要孩子,还要把家里所有存款拿走,这就是你这个不狠的人做出来的事?你有什么脸说我狠?”她厌恶地用力挥了挥,想挣脱宋英紧紧钳制的手, 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或许刚才是宋英抓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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