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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3 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生命就是目的

文/osho

生命就是目的

就做一名旁观者

渐渐地宁静

将充满、将渗透你的灵魂

渐渐地你

将离家越来越近

第一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在静心之中或之外所看到的一切看来都是我自己的创造或投射,我无法分辨什么是我看到的、感到的或创造的

奥修,什么才是?

没有必要去分辨思想、梦幻和现实。如果你尝试,你会觉得更加困惑。没有办法分辨。因为就头脑来说,一切在头脑中出现的东西都是思想。它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但任何东西在头脑中出现的那一刻都是以思想的形式出现的。

你无法分辨,没有必要。不要继续那条旅途了,因为那条旅途成为一条思考的旅途,静心失落了。相反,还不如专心于你的观照。别去担心头脑里的东西,无论它们是什么。它们是头脑的玩意儿。你只是更加专心于你的观照,就做一名旁观者,不要试图分辨。无论什么在头脑中出现,只是看着它。看着它出现,看着它存在,看着它消失。

迟早,当你真正专心时……这随时都会发生。那一刻始终都是无法预料的。每当你感到专心时,整个头脑消失了:思想、梦幻、现实——一切。突然你在虚空之中,你没有任何东西。在头脑里没有任何东西一纯粹的空。那时睁开你的眼睛看:无论有什么,都是真实的。

当你是一名旁观者时,头脑完全放下了,只知道那存在的——把它称为神、真相、真实,或随便什么你喜欢称呼它的东西。头脑将永远不让你了解真实。头脑是干扰。如果你在里面陷得太深,你会试图解谜。你会不停地解开又制造,解开又制造新的,但它永远没有尽头。思考不会把你引向现实;一种没有思想的觉知却能够。所以不要试图分辨。只是看,不管它是什么。头脑是不真实。

比如:如果你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出现某种东西。它可能是真的;它可能是某种镜子外面真实事物的反映,但在镜子里它只是一个反映;它可能是完全不真实的。你可能看见你自己梦想的反映。你可能在投射。那也是不真实的。无论什么出现在镜子中都是不真实的,因为镜子只是反映。头脑是一面镜子,它只反映。放下头脑,放下镜子,然后看。无论有什么,都是真实的,因为现在干扰因素没有了。

我整个的努力就是帮助你成为旁观者。

请不要试图进入思考、冥想;不然你将变得越来越糊涂。没有办法通过思考来走出思考。它没完没了地创造它自己。唯一的办法是不进入它。那么观照,保持警觉。无论什么通过头脑,不要试图决定它是什么。观照,就像一切都是一场梦。那就是印度教中马雅(maya)——幻觉的概念。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因此没有必要担心,没有必要分辨。无论什么在头脑中出现,因为它在头脑中出现,它是不真实的。头脑是不真实的集合。

因此放下头脑。更加专心于你那观照着的灵魂。就做一名旁观者,渐渐地宁静将充满、将渗透你的灵魂。渐渐地你将离家越来越近。渐渐地一切将归队,你将专心于你自己。每当专心的那一刻,突然间头脑没有了,你的眼睛明净了,头脑消散了。那时,无论你看到什么都是真实的。这个你以前见过的世界不再像你以前见过的那样存在。一切将是全新的。它将是过去从来不知道的东酉。一切都将相同而又不同——因为你改变了。你不再沉醉于头脑。你是警醒的,觉知的。

因此,让我这么说吧:你越多觉知,你就能知道越多的真实;你越少觉知,知道真实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基本的东西有赖于党知。如果你完全党知,无论你知道什么都是真实。

第二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们喜欢生命和它的享受并认为我们属于半心半意的人,但我们真的不想走,除非你把我们踢出去。

那么你一定误解了我。我不反对生命。我不反对任何享受。事实上,我是说以你生活的方式,你并没有享受生活。你现有的生活方式,你只是幻想你在享受。事实上,你在受苦。你还有苦恼。当然,你还有希望。

希望不是享受。希望只是头脑安抚的诡计,设法说服你自己今天已经结束而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一个人梦想、希望、投射。

一个真正享受的人是此时此地的。他从不考虑明天,没有必要去考虑明天。如果你真的快乐你从不考虑过去,你从不考虑将来。谁在乎?为什么?你整个的能量在此时此地运行,变成一种无拘无束的快乐、喜悦和庆祝的舞蹈。

我不反对生命。我不反对享受它。如果你那样理解我,你误解了我。我的宗教是庆祝。我的宗教是快乐。我的宗教是舞蹈。我不要你崇拜任何一个不会跳舞的神;他不再是一个神。我想教你如何把生活过得那么热切,那么激昂,你身在其中却不依附于它,因为依附总是显示出一个可怜的头脑。只是当你过得不好时你才依附它们。

所以首先:当我看你时,我看到你苦恼。你可能以为你在享受生命。再想想,反省一下事实——你真的在享受吗?如果你享受,那没有问题。带着我的祝福享受它。但我知道你没有在享受。你只是相信……因为看见你苦恼的赤裸的事实太过分了,无法忍受。于是你一直在对自己假装你在享受生命。

你一直在微笑着掩饰你的眼泪。你一直在装扮自己、粉饰自己,来掩盖你的伤口。你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你是快乐的。不是这样。如果你快乐,你达到了;那就没有必要静心。如果你快乐,你也不必有任何宗教。

宗教作为一种手段是需要的;宗教不是终点。对于那些还不快乐的人,对于那些仍在苦恼、在黑暗中的人,那些仍在痛苦和忧虑中的人,它是一种方法。

但我知道:忧虑是那么多,你需要一种庇护;痛苦是那么多,你需要一个梦,那么你就能够希望——希望未来和明天。

你的天堂和你的快乐总在别的什么地方;永远不是你在的地方。真正的快乐总是在此地,总是在此时。它不知道别的时间和别的空间。如果你真正快乐,只有快乐存在;你不存在。记住:只有在苦恼中,你和苦恼——两者——存在。在快乐中,只有快乐。

快乐是没有双重性的,我们在印度叫做adwait。苦恼是双重的。在苦恼中你总是双重的。苦恼是你存在的一种分割、分裂,你不是一个有机体。某些东西在对抗你。有某些你永远不想有的东西,可是它存在,是肉里的一根刺。你忍受它,带着明天它将不再如此的希望。可记得你的昨天吗?你的昨天也一样,你在等待今天因为今天就是当时的明天。现在它来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别的明天也将以同样的方式到来,但它们总是作为今天到来,它们从不作为明天到来。

明天从不到来。根据它的本性它不会到来;它只是地平线上的一个梦。你可以想它但你无法过它。它是一种虚假。你以为你在享受它?再想想,因为我没有看见它。我看到你的内在,我发现你在那里苦恼——掩饰它,但你在对谁掩饰?为什么要掩饰?你越掩饰,要去除它就越困难;因为你越掩饰,它就越往深里去。它越往深里去,就愈加毒害你的存在;你生命的源泉变得越来越有毒。苦恼扩散了。它几乎成为你的一部分,那时你不知道如何去除它。

所以首先:我赞成生命,一切为了生命,一切为了享受。我不赞成阴沉的严肃,我不赞成忧伤。我反对所有那些不断教诲人们严肃的宗教。神不是严肃的;不然鲜花不会存在。神不是严肃的;不然鸟儿不会唱歌。神是极为有趣的——因此在印度,我们所说创造,事实上不是创造而是一种游戏,leela。神在游戏,他像个孩子似地跑来跑去。出于纯粹的能量,洋溢着、享受着,千万次的舞蹈,千万次的歌唱——从不枯竭,他不断地创新,不断地使地球充满着人。每个人都是他新的舞蹈,每个人都是他再次歌唱,再次去爱、去生活的新的尝试。每个人又是一次设计,又是一次尝试。他从不疲倦。他的游戏是无限的。

神不是严肃的。神不是基督。他不住在教堂里。他是欢乐的。看看生命:它是一场持续的欢宴。听听这些鸟鸣……一场持续的欢宴。看树木不停地开花,太阳月亮和星星。从最低的到最高的,都是同一个快乐的节奏。除了人以外没有什么看来是严肃的。除了人以外,没有什么看上去忧愁烦恼。除了人以外,整个的生命都是乐趣。

不,我不赞成严肃。我彻底地反对。我愿意你像游戏般的。好好听着:我愿意你甚至像游戏一般地祈祷。一旦严肃进入了你的祈祷,它已经死了。我愿意你像爱一般静心——一种微妙的快乐,一种持续的快乐,只是在这里,只是活着。

我不反对享受,但我没有看见你在享受;因此需要静心。静心是让你清除你的严肃。静心是让你觉知到你的死亡。静心是帮助你排斥过去所有的陈规陋习,以及一切对将来的设计和梦想,那么你叮以在此时此地,简单地,自发地。

静心是帮助你尽情地享受以至你消失在那享受中。如果你还在,苦恼还在。让我这么说吧:你就是苦恼。如果你在,严肃继续着。无论你在哪里,你会即刻在你周围创造一种严肃和沉郁的气氛;某些东西已经死了。你是你的死亡。你是疾病。

当你在享受、舞蹈、爱,或者只是坐着什么也不干,你只是毫无理由地快乐。快乐不需要理由。如果你在寻找理由,你将永远不会快乐。快乐不需要起因;它无法被引起。你无法使它成为那个因果世界的一部分。它绝对是非逻辑的。如果你想快乐,快乐吧!不要等待,不要安排——不需要任何安排。就像你这样你就能快乐。什么也不缺。如果你向我学了这么多,你学到了一切,我的整个艺术。

快乐不需要起因。起因是由你的苦恼引起的。苦恼说,今天我苦恼,现在我怎么能够快乐呢?首先,必须作准备。当然,时间也是需要的,那么明天当一切就绪的时候我将是快乐的。我必须找一个美丽的妻子,我必须找一个完美的丈夫。我必须找到一所好房子,一辆豪华车……这众那个。只有在明天才是可能的。现在,怎么可能呢?时间是必须的。这是可怜的头脑的诡计。

可怜的头脑说时间是必须的。可怜的头脑活在时间里,依赖于时间。快乐与时间没有关系。就是现在,就是此时此地,请试着看到这一点。这是看的问题。如果你稍微警觉一点现在你就能看到。这是一种认识。

现在,谁在挡你的道?如果你以为在你快乐之前你必须找到一个完美的妻子……它看来很有逻辑性:没有一个完美的妻子你怎么能快乐呢?可你听说过完美的妻子吗?你听说过完美的丈夫、完美的房子或完美的车吗?一切都是幻想。

我听说过一个人找啊找啊找啊。他快近70岁了,有人问,你的探索还没结束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他说,我在找一个完美的妻子。

70年过去了。死亡已经在敲你的门。你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他说,我能做什么?没有一个完美的妻子你怎么可能快乐呢?

朋友问,但你找了那么久,怎么连一个都找不到?

他说,是的,但有一次我确实找到过一个女人。

那人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和她结婚呢?

70岁的探索者变得十分伤感。他说,这是困难的:她也在找一个完美的丈夫!

完美是一种头脑的要求,一种自我的旅程。生命美丽但不完美。一旦你明白这一点,你开始享受当下。你越享受,你就变得越能享受。

让我告诉你:快乐不需要起因——快乐只需要一种享受的习惯,只是一种天性,一种享受的能力。不需要别的什么。那种能力只能由享受而来,不能由任何别的东西而来。如果你享受,你就越能够享受。你变得越有能力,你就越能享受。这么继续下去;它达到一个越来越高的顶峰,一个越来越高的尖端。

每一个时刻都来自这个时刻。下一时刻来自这一时刻。如果你完全地、热爱地、快乐地活过这一刻,下一刻将来自这一刻,你将诞生于这一刻。下一刻将打开更多的可能性,它将使你更有能力。

快乐是你已经拥有的一种能力,但你从来不起用它。这就像一个孩子从不被允许用双脚走路,他变得残废了。并非他没有走路的能力,而是从不允许他走。母亲太怕他会跌倒,所以至今他还在用四肢走路,因为害怕。每个孩子生来快乐,就如每个孩子生来会走路。没有别的什么。

所有你的问题是:我们喜欢生命和享受”——不是像我一样多,否则,你将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其中——“认为我们属于半心半意者。

你属于半心半意者因为你没有全心全意地热爱生命。永远不要认为我的静心是不同于生命的什么东西;永远不要把它们作为生命的对立面。我并不打算给你不同于生命的硬币。我并不打算令你相信不同于生命的某种旅途。生命是旅途。生命就是目的。

宗教不是一条分盆的旅途。事实上,它完全地进入生命,生命开始揭示它所有的奥秘——神,它最深处的奥秘。一旦你热爱并享受生命,它揭示得越来越多。突然,有一天,它揭示了它最深处的奥秘:神。

爱生命,也许会有一天你爱神。享受生命,也许会有一天你享受神。

所以不要半心半意。完全地在生命之中。我在此不是把你从你的生命中引开。已经是这样了。整个人性都在为此受难。宗教已表明是一种不幸,因为它们试图树立与生命相对立的目标,针锋相对。

乔治·歌德吉夫(George Gurdjieff)总是说一切宗教都是反对神的。看来他是完全对的。只要想想宗教:它们看来都是反对神的——反对生命意味着反对神。

神不反对生命,这是肯定的;不然,生命早就结束了。你的圣贤也许是反对生命的,但神不反对。你的圣贤不断地教导你:放弃!神却不断地创造出越来越多的生命。他看上去不是一名逃避者,一名放弃者;他看起来极其深入地参与和投入生命。他的参与是永恒的。只要想想:在七八十年的一生中,你倒了胃口,厌倦了,你在想着逃避和去喜玛拉雅山——神已经那么恒久却还不曾厌倦。他不知道厌倦是什么;能量依然是新鲜而年轻的。它至今仍像刚开始的时候一样。不负载过去。每一刻都是一种新的创造。

如果你具有我所说的意义上的宗教性,你不会放弃生命。你将放弃你自己,而不是生命。你将放下你自己并与生命合一,所以不存在分界。,自我,必须被放弃,而不是生命。

第三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无论你告诉我们什么,一次又一次它打动了头脑,我内在的某种东西想跟随它。但我发现自己从不实践它。为什么这样,奥修?

头脑也许想跟随我,但头脑是无能的。头脑是一个非常小的部分,它没有干劲。它善于梦想,善于思考,善于计划,但它没有于劲。它无法行动。只要一涉及行动,头脑就是个懦夫。在思考中,它非常勇敢;在行动中,它是绝对懦弱的。所以当你听我说的时候,如果你只是想着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在想,头脑会说:很对,非常好!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但你将永远不会实践它。

所以不要用头脑来听我。有另一种倾听的方法。作为一个完整的存在来听,不仅是用头脑;用你的肺腑来倾听。只有那时你才会实践我说的;否则,你将仍然是分裂的。头脑想一件事而你却继续做着相反的事。那么你会后悔,你会觉得内疚。那还不如不听我的好,因为我不是在此引起你内疚的。那将是一种犯罪。引起任何人的内疚都是一种犯罪。所以记住:我不会对此负责一这是你自己引起的。

除非你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来听我——你的血液也在听,你的心跳也在听,你的骨架,你的骨髓,你的肺腑,你作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来听——那时,只有那时你才能实践它。事实上,说你不能是不对的——你能实践它。如果你作为一个完整的单一的存在来听,你已经开始实践它。你将发现它。它进入了你的血液,它成为你的部分。你不实践是不行的。

所以要适当地倾听我,当我说适当地倾听我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不要用头脑来听。头脑是罪魁,因为头脑找到了听的方式,它不让整个存在觉知到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它不向我揭示你完整的存在。你用头脑听,背后隐藏着一道细微的裂缝,一个像钥匙孔一样的小洞。你不断地收集我说的东西。你没有吃我喝我,你没有消化我;否则实践的问题永远不会产生。你只是不停地想着我,我说的东西;你一直在解释,制造你自己的理论、注释、评判,你沉迷于头脑。然后你作出一个决定。可头脑没有力量去贯彻它;头脑不是你内在的执行力量。头脑没有干劲,它是无能的。它能够思考,但它永远不能完成。

那就是为什么思想者继续思想。如果你看到他们的生命,你只会惊讶。这看来难以置信!他们的思想非常丰富而它们的生命绝对贫乏。他们也不能决定小事;他们的思想总是不确定的。

德国伟大的思想家伊曼纽尔·坎特(Immanel Kant)曾有过这么一件事:一个女人爱上了他,她等啊等啊,等着有一天他会向她求婚。但他谈论许多事情,重大的事情,哲学思考,然而他从不向她求婚。最后她等不及了,自己请求说;我想嫁给你。

他变得十分困惑。他说,让我想想。我不想,是做不了事的。

故事中说他开始思考。一天他敲响了那女人的家门——他决定结婚了,他决定先问那女人的父亲他能否见他女儿时,她父亲说,可她已经结婚了,她现在有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呢?

近7年过去了。他想啊想啊想。他的日记还在;他找了354条结婚的理由,350条不结婚的理由。因为结婚的理由多了4条,他决定必须做些什么——但太晚了。

思考的生命是伪造的。它没有基础。它是一种中间地带的生命:没有大地也没有天空,只是在中间。

如果你用头脑听,这个问题将会纠缠你一辈子。头脑会说是,然后问题将会产生:如何实践?你的整个存在没有倾听,整个存在将继续自行其是。你的整个存在不在乎你的头脑——它不在乎。事实上,你的整个存在从不听从你的头脑。它给头脑思考的机会,但每当决定的问题产生时,你的整体作出一个决定,不是你的头脑。你决定:现在不再有愤怒。够了!它总是坏的,它毒害并在嘴里留下一种坏味道,它只是制造更多的麻烦却什么也解决不了。你的头脑决定:不再发火,现在我作出一个决定!——接着第二天你发火了。怎么回事?你的整个存在根本没有听见这一决定。你的骨头,你的血液,你的内脏都没有觉知到你的决定。

思考是奢侈的。除非你用你的整体来倾听,不是作为思考的存在……如果你和我一起跳动,如果你的心和我一起跳动,如果你加入我的节奏,那就不必要了;这个问题永远不会产生:如何实践。如果某些东西与你的存在一致,如果你的整体感觉到某些东西是真实,它已经在实践的路上了。你消化了它,那么它永远不会引发内疚。

必须明白内疚的问题;否则,你倾听我却无法跟随。然后你会感到内疚。我在这里是让你快乐,不是让你内疚。一个内疚的人是一个病人。一个内疚的人是一个中了毒的人。一个内疚的人是不和谐的;他处于一种内在的冲突。他想做一些事却老是在做另外一些事,正好相反。空档变得越来越大,连接变得越来越不可能。内疚引发精神分裂症:你变成了两个人,甚至更多。你变成一个懦夫,你变成多重的——你失去了统一。

用你的整个心灵来倾听我、吸收我。否则最好还是不要听,彻底把我忘了。但请不要感到内疚。

如果你适当地听,如果你听过,那么实践的问题永远不会产生。你正在实践。这很自然,就像你想出去时,你通过门出去,而不通过墙。你看到门,你就从门里出去。你甚至没有想门在哪里,你没有问:门在哪儿?你没有作出一个决定:这次我通过门走,不通过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将坚持我的决定;无论什么诱惑,我也不通过墙走——我将通过门走。

如果你这么做,那只说明你疯了。你想通过墙走,你不通过门走。墙是太大的诱惑,你被迷住了,缠住了。

领悟带来它自身的实践。领悟就够了。如果你领悟我,那就没有问题。因此如果产生了实践的问题,我不会告诉你去作更多的努力。不。放下一切努力。再次尝试领悟我。你一开始就错失了,你错过了那一件东西,那一颗带来自发地实践的种子。

再次倾听我。非常放松地听我说。当头脑听着的时候,一个人非常专心,非常集中;有一种紧张。非常放松地听我说。让我从每一处围绕你。让我成为一种无处不在地包围的你的氛围。只要让我进去,把我吸进去;像一块海绵——不要专注,放松,像一块海绵,那你就能吸入我所说的一切。没有必要去想它;把它喝下去。让它成为你存在的一部分。那时你将发现你从不在跟从我。

如果有认知,你总是跟着你自己。没有制造内疚也没有制造追随者。没有造成内疚和冲突——如何实践。那时你不是个追随者。你成了我的情人而不是我的追随者——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空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头脑说必须跟从,必须做某事、实践某事,而你却没有在做,不要作出任何努力去实践它。试着再听一遍。从再次领悟的开端出发;从头开始。

这是头脑的诡计。首先,它误导你——只是口头的,智力上的认识,它给你一种你已经认识的印象。其次,它说:实践!——你无法实践因为你没有吸进去;它还没有成为你的部分,它不是你的组成部分。它是某些外在的、陌生的东西。你怎么能实践它?它成了一种负担,一种负重。然后头脑说:你内疚了!你认识了你却不做。所以现在,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感觉不好。这个,你以为你已经有的认识,无法实践,所以你感觉很坏。许许多多的人就是这样一直处于内疚。罪恶和负重的状态之中,被重担所压垮。

放下!这个空间错了。开始再次听我说。没有必要从智力上认识我。我不是一个知识分子,我不是在教你某些教条。我只是让你加入我的存在。与我有密切的联系,融入我的曲调。整个努力就是你能够在你和我之间找到一种和谐,那么你就能成为我的伙伴,我的分享者,分享那些降临于我,也可能降临于你的不知的东西。我要握住你的手。我要给你勇气,不是智力上的认识。我要给你生命。我要分享我内在溢出来的东西。

所以不要用头脑来听;这是倾听的错误的出发点。在禅里面他们说:用小腹来听。那就好一些。有时试一下:用小腹来听我说。那要比头脑好。在道里面他们说:用你的脚底来听,那更好一些一因为你如果用你的脚底来听,从脚到头它将通过你的整个存在。如果你用小腹来听,那也非常好;至少你将从中间,从中心开始来聆听。

可是,我告诉你:作为一个整体来听我。没有必要用脚底或用小腹或用头脑来听。只是作为一个完全的存在来听。

例如,如果你有危险,某人持了一把剑在你后面追赶,你怎么跑?只用你的头脑?只用你的脚?只用你的小腹?不,你会作为一个完全的整体来跑。你将完全忘记头在哪里脚在哪里小腹在哪里。一切都被忘却。你将成为一个完全的整体。你将作为一个整体来跑。

那就是与我在一起的方式。渗透我,吸收我,那么实践我就没有问题。它将开始影响你。它将开始改变你。你会惊奇:忽然间你将看到你实践了它。有人发火了而你却没有火气;你能够保持冷静与平和。忽然间你实践了它;不是你试着实践它——它成了你存在的部分。它发生了。

你会惊奇:如果觉悟是真实的,而不是感到内疚,你将感到许多许多的惊奇——对你自己的行为,对你自己的反应。在过去同样的情景中,某人侮辱你,你将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它正好经过你,什么也没有击中,没有留下一个伤口,甚至没有擦伤你!你会微笑你会转过头去……怎么回事?一个奇迹!觉悟是奇迹般的。它是唯一的奇迹。

如果你领悟了我,你将在你生命的每一个点上,每一个脚步中都会发现有惊奇在等待着你。你将无法相信这在我身上发生了!”——因为你只会期待旧的,这是新的,完全新的。你将开始爱上你自己。一个新的存在产生了。

第四个问题:

敬爱的奥修:

我并不总是清楚渗漏和洋溢的区别,您能给予一些指点吗?

头脑总是试图令人困惑——因为头脑的力量就在你的困惑之中。你越是困惑,你就越发听从头脑。如果你达到明晰,那么头脑的作用就完结了。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从不休假。

我认识一个做大官的人。我有一次请他和我一起去喜玛拉雅山。他说,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能休假。

我说,为什么?我从未见他休过假。我说,怎么回事?

他说,我在办公室完全没用,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一点。我必须一直在那儿造成一种我被需要的印象。一旦我休假,所有人都会觉察到一点儿都不需要我。我不能休假。

那就是头脑的情况。头脑甚至一刻也不离开你。它不断地令你困惑——因为一旦你困惑,头脑就放心了。你必须问头脑该怎么办。那么头脑就成了你师傅。事实上,在简单的事务中,当困惑看上去不可能存在时,它也在那里制造困惑。比如,这个问题:

我并不总是清楚渗漏和洋溢的区别。

看,这两种现象是截然相反的,不会有任何困惑。没有可能。但头脑会制造它……

当你渗漏时,你感到疲乏。当你洋溢时,你感到饱满,洋溢是一种快乐一纯粹的快乐,只有快乐,没有别的。就像树木盛开着花朵,那就是洋溢。当树木拥有太多,无法容纳的时候,它必须分享。那是一种卸落。看看开花时分的树木:整棵树看上去放松了,卸落了,释然和快乐。

每当你洋溢,每当你分享,你从不感到疲乏。事实上你感到更有能量,更为和谐,更加自在。一切都平静了,卸落了。你长出了翅膀,你能在天空飞翔。你是那么轻盈,重力消失了。那感觉同你渗漏、消耗、失去能量时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的。混淆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混淆它们呢?他们是如此地全然不同。但头脑会制造一种困惑。

头脑的整个作用就是制造困惑。它制造疑问——在疑问不存在的地方,它制造疑问。它制造魔鬼,想象中的,它制造一种困惑。当然,你必须问头脑本身:出路是什么?

你可以把性高潮作为一种不同感觉的例子。如果你与一个男人或女人机械地作爱,没有分享和爱——里面没有爱,只是一种机械的习惯,或者只是因为医生说它是促进健康的,身体需要它,或别的什么胡扯——那么你会消耗,能量只是从你处渗漏出来。在此之后你将只是觉得疲乏,不是饱满,而是沮丧。它将令你更弱,而不是更强。那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在作爱之后感到泄气,那么多人决定放弃作爱,因为它看来那么无用。

但如果你爱那个人你在洋溢着,你要与那另一个人分享你的能量……那时它丝毫不是性,你没有任何关于性的想法;你的头脑根本不在,它自然地发生。你没有在头脑中计划它,你没有经过排练;你不做它,事实上,它发生;你不是做的人,你成为载体。你被某些比你更强、更高、更大的东西所占有。那么它不是一种渗漏。那时你从四处洋溢着。它不是局部的,不是性的,它是完全的。那时你达到平和、安详、冷静。你达到了满足。那才是高潮。人们很少达到高潮。

这不会令你更弱,它会令你更强。你不会在作爱之后决定你是反对性的,所谓的圣人是真的,对的,你以前就该听从他们;现在你决定发誓做禁欲者,或者独身者,你决定成为一个基督教徒并进入一个修道院——不。如果有一种欣喜的流动,你的能量只是被分享,只是洋溢出来,你将对神感恩。你内在会升起一个祈祷。你将感到如此满足,你要感恩。你将觉得那么高兴,那么欢乐,在那一刻你能够祝福全世界。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头脑,一切将在一个平和的高度——一种全新的存在的充足。祝福将围绕你。

祈祷在这可喜的、感恩的时刻升起。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刻变得有宗教性。

对于我,宗教出自于深深的爱的高潮。于是,对于我,坦陀罗始终是宗教的终极,最后的话,因为那是人所得到的回报的最高峰,自我消耗、消失的最高峰。一个人存在,但一个人是无限的。一个人没有被阻塞,而是一种流动;能量在流动和运行,一个人就成了这许多能量的分支和通道的中心——自我消失了。自我是十分坚固的,像一块石头。在爱中一个人成了液体,流动,四处流淌。

渗漏是令人沮丧的——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渗漏:性的,不是性的,但它是令人厌倦的。有时某人与你在一起你觉得厌烦——只是与那人在一起,只是那个人的在场。你不要那人,你厌烦了,那时你开始渗漏,那时你开始消耗你的能量。那么当那人走了,你只是觉得疲乏,沮丧,好像他从你那儿拿得太多而又没有任何回报。他只是令你虚弱。但如果你爱那个人,如果你因为那人来看你而快乐,你感到振奋。能量变得更有活力,你感到更加生机勃勃。你感到恢复了生命力。

两者之间不会有误解。

避免渗漏,随时都能洋溢。渐渐地你变得只能洋溢——因为渗漏是头脑的一种态度。如果一个人让你厌烦,他在说你不想听的东西,你将感到消耗,一种渗漏将会发生。只要改变你的态度。 在交谈之中,你开始厌倦。只要改变你的态度并开始聆听那人。他也是一个神秘的人——可能有点乏味,但他也是神。可能有点乏味……以一种新的态度来聆听他。震动你自己,给你自己一击;放弃你过去的态度并开始倾听他的故事。里面也许有某些东西。你立刻就会看到:能量不再消耗。

这是你的态度。任何事情都可以是给予能量也可以是消耗能量的;它取决于态度。一个宗教人——这是我对一个宗教人的定义——是一个在任何情况下始终洋溢的人。即使死亡来临,死亡也将发现他在一种深深的狂喜之中。

一般来说,甚至生命也没有发现你在深深的狂喜之中,就连爱也没有发现你有一种深深的狂喜。但一个像苏格拉底那样的人,甚至死亡也发现他在狂喜之中——有准备的、接受的、舞蹈着,好像死亡带来了这么多神秘。它确实带着!那,也是神的脸庞,也许黑暗,但黑暗也是神圣的。你行将消失,但消失就像出现一样神秘。

出生和死亡是一个硬币的两个侧面。

苏格拉底欣喜若狂!你对生命没有欣喜若狂,他对死亡欣喜若狂。他的弟子开始哭泣,他说,停下来!我走的时候你们不能那么做。不要浪费这些时光。这些时光是短暂的。让我们接受死亡——它在生命中只来一次。它是一位稀客。它不是每天都来的。我很幸运,它是以一种可以预料的方式来的;否则,它不期而至,一个人就无法欢迎它。

他将被毒死,他被希腊人判处死刑。6时整他将喝下毒药——他像一个欣喜若狂的孩子一般等待着。弟子们无法相信!他喝下毒药并开始在屋内走动,有人问,你在干什么?

他说:我要警觉和清醒,那么死亡就不会发现我睡着了。

那时走路已经不可能了。腿迈不动了。于是他躺在长椅上,他开始说,现在我的脚麻木了;看来脚是死了。但我仍然和过去一样。没有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还是完整的!他是快乐的。

随后他说,我的两条腿都走了——但听我说:我还是完整的。那意味着只有身体被带走。我的意识没有被碰到,没有擦伤。看来死亡杀不了我。

这就是一个宗教人的态度……这取决于你的态度。你的整个生命可以是一种欣喜的流动。不仅是爱——你生命的每刻都可以是一种欣喜的流动。那么你在洋溢。记住一个基本的、基础的准则:你越是洋溢,你越是获得。这就像你从井里打水:你从中打的水越多,更多的活水在流进来——不停地。如果你停止取水,水将变质,死亡,活的水源不再提供更多;没有必要。

分享!尽你所能地分享,你将有越多的获得。

耶稣说:如果你死守你将失去;如果你分享你将获得。不要做一个吝啬鬼——分享、感恩:无论谁接受你的能量,感谢他,因为他可以拒绝你。感恩,不断地分享。你将看到:在你的内在源泉中,活水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你分享得越多,你就越发年轻。你分享得越多,你就越发纯净。你分享得越多,就越发鲜活,越发纯净。

如果你不分享,那么你开始渗漏。如果你不分享,如果你在分享中不快乐。你成了一个吝啬鬼。吝啬鬼才渗漏。只要涉及到生命能量,那就做一个挥霍者。一个吝啬鬼开始泄漏并感到沮丧,总是苦恼的,因为从他那里有些东西被拿走了。在这苦恼中他萎缩了;因为他内在源泉的萎缩,内心的泉水无法再次充满他。

这取决于你。

区别是绝对明显的。以此作为尺度,每一次能量交流之后——整个生命就是能量交流。当你看着树的时候有一种能量交流:你的眼睛与树木的绿叶相遇,你用一种微妙的方式拥抱了那树。你触摸岩石也有交流;能量被分享了。你注视另一个人的眼睛,有一种交流。你说些什么,或者你保持沉默,但交流始终在继续。它每一刻都在发生。

现在它取决于你是否让它变成一种渗漏。如果它是一种渗漏,你每天将死一千次。如果你使它成为一种洋溢,一种衷心的分享,你总是想给予,你心灵的一种卸落——就像一朵花把它的芳香给风,一盏灯把它的光明给黑夜,云朵把它们的雨水给大地——如果你不断地分享,你的整个生命成为一种无比美丽的能量的舞蹈。每一天,你将有一千次新生。

今天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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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3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好。 [s: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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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3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祝樱花雨平安!快乐! [s:209][s: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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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3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人不是理性的





“虽然这逻各斯是永恒正确的,但人们不能够领悟它——不只是在听到它之前,甚至在他们听到它之后。

我们应该让万物的共性来引导我们。

然而,虽然逻各斯是万物所共有的,但是大多数人生活得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个人聪明一样。

人的天性没有真正的理解力,只有神的天性才有。

人不是理性的,只有那环绕着他的才是明智的。

神性之所以被人们忘掉,是因为他们的怀疑。

虽然人们和逻各斯密切联系,但是人们使自己和它保持对立。

人怎么可能隐藏在那些从不固定的事物后面呢?”



逻各斯是整体的逻辑,是存在本身的逻辑。逻各斯是终极的法则,它和老子所说的道,《奥义书》和《吠陀经》所说的瑞特(rit);宇宙的和谐是一样的。在那里,对立面相遇而消失,二合为一,没有极点存在,所有的悻论都被化解了,所有的矛盾都消失了。商揭罗称之为梵,赫拉克利特称之为逻各斯。

人类的头脑是逻辑的,人类的逻辑是建立在极点之上的。就好像你正站在河的一岸,你看不到另一岸,不论你怎么想到的河岸都只属于此岸——但是河沿着两岸流动,它不能沿着一个岸流动。另一岸可能正隐藏在薄雾之中,它可能太遥远了,以至于你看不到它,但是另一岸是有的。彼岸不与此岸对立,因为在河流的深处它们相遇了。它们是同一片土地,它们都支持着河流,像两只手,或者像两只翅膀。河在它们之间流动,河是两者的和谐。但你正站在一个岸上;你看不到彼岸,所以你只相信此岸——你创造了一个建立在此岸的知识上的体系。当有人说起彼岸时,你就认为他正在反驳你,你认为他正在带来非理性的、神秘的东西。另一岸肯定是对立的,因为只有对立面的张力才能承受河流。但是对立不是敌对,对立是一种深层的友谊,它是爱的高峰。

这是要被解决的问题,如果你能解决它,你就能理解赫拉克利特,你就能理解所有那些已经变得觉醒的人、那些已经知道彼岸的人。不论他们说什么都将是矛盾的,因为他们不得不包含着双方。他们不得不包含冬天和夏天,白昼与黑夜,生命与死亡,爱与恨,山峰与山谷。

当有人谈论山峰,根本不提及山谷时,他的陈述将是非常理性的;你能理解它们,它们是容易的,它们是一致的。当有人谈论山谷,从不提及山峰时,他也将是理性的。所有的哲学家都是理性的;你可以很轻易地理解他们,要理解他们,你只需要一点点的学习和训练,就这些,一点点训练。但所有的神秘家都是很难理解的。实际上,你越试着理解他们,他们就变得越神秘——因为他们同时谈论山峰和山谷。他们喜欢同时谈论山谷和山峰。

《奥义书》中说:“他既远又近。”这算哪一种陈述?要么他是远的,要么他是近的。但是先知说:“他是远的。”马上他又补充说:“他是近的。”他是最大的,也是最小的。他是原子,也是整体。他在你里面也在外面。赫拉克利特说上帝是夏天和冬天。夏天?——很好,你能理解。只是冬天?——那也很好,你能理解。但夏天和冬天两者?于是你感到糊涂了,于是头脑说:“这个陈述是自相矛盾的。”

人类的逻辑寻求一种没有自相矛盾的陈述——逻各斯是自相矛盾的。它利用矛盾就如同一个建筑师利用方向相反的砖块做拱,他对着砌砖,对立给出了张力和强度。在那拱上,你可以竖起一幢庞大的建筑物。但是如果你不相互对着砌砖,而是逻辑的、一致的,就像山峰或山谷,此岸或彼岸,不是两者,那么建筑物将会倒塌;拱无法建立起来。要创造强度就需要对立面之间的张力。所以会有男人和女人——他们是生命的对立的砖块。正是他们的对立创造了条件,使得生命能够存在。他们是两岸,所以河水可以流动。但是当你同时谈论山峰和山谷时,它变得不可理喻了。

人类的逻辑是一致的。神性的逻各斯是对立而统一的。

人类的逻辑是不完全的。它试图理解一个局部,而试图理解一个局部就是避免了所有与它相矛盾的,它只是想忘掉所有与它相矛盾的。但神性是全部。它不选择,它包罗万象,它是巨大的;它不是局部的,它是整体的。那是宗教方法和哲学方法的区别。哲学方法是逻辑的;那就是为什么亚里士多德说人是理性的存在,赫拉克利特说人是非理性的——因为正是你的理性使你成了非理性的。一旦你选择了部分,你就窜改了整件事情。现在,这个部分只在你的头脑中。在存在中,这个部分总是和对立面在一起,从不是单独的。

人类的逻辑说上帝是男的,于是必定有一些信仰上帝的人认为上帝是女的——但是逻各斯肯定包容了两者。所以,印度教教徒有一个阿达纳瑞希瓦(ardhanarishwar)的概念,即上帝既是男的,又是女的。那是正确的概念,它来自于逻各斯。它看上去是自相矛盾的。你肯定见过半男半女的湿婆(Shiva)的雕像,每一半有一个胸脯,一半是女的,一半是男的。那雕像看上去是荒唐的,但那是事实。所有你的作为男性的上帝,或作为女性的上帝的雕像都是非理性的;它们都不真实,因为上帝怎么能是男的?那么女性从哪儿出现呢?那么女性将到达谁呢?那么女性的存在以什么为起源呢?你把上帝当作“他”来谈论,那是错的。于是有人把上帝当作“她”来谈论,那也是错的。他是“他”加上“她”——但是这样,头脑理解不了。但脑力的理解根本不是理解。只有当你试着从你自己的整体,而不只是从头脑来理解的时候,你才能够理解,因为在你的内在,也是这两个对立的极点相遇。你也是一个阿达纳瑞希瓦,你也是“他”和“她”两者。你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如果你能理解你自己的整体,如果你把你的整体带到宇宙,去面对宇宙,你将能够领悟。那是一个神秘的现象,那是逻各斯。

所以做什么呢?一般地,你被训练成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从一开始起,我们就教导孩子:“你是一个男孩子——像男孩一样做事。”对一个女孩子说:“你是一个女孩子——举止行为要像一个女孩子。”那就创造出了越来越多的区别,极点被分开了……在一个更好的世界里,我们会教每一个孩子:“你是两者”;区别只在于强调上。“你既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你是两者”——区别只在于强调上。于是文明的整个概念将会不同。于是不会有男女之间敌对的问题,也不会有关于谁统治谁的问题。于是你将能够看到你的存在的整体——整体是优美的,局部总是丑陋的。

就好像你拔起了树,砍掉了根。树还能活多久?你已经拔掉了看得见的——树是看得见的,根是看不见的——你又砍掉了根。树是向上的,根是向下的——你做了件一贯的事情。你说:“不!这两个相反的方向怎么能同时存在?树必须向上,如果根向下的话,那么它们是两个分开的东西——砍掉它们!”这就是所发生的。

男人是看得见的树,女人就像根。那就是为什么所有古老的教诲都说:女人是大地,男人是天空。但他们是一起的:男人扎根于女人,女人通过男人到达得越来越高——他们是一体的。地狱和天堂不是两个,只是同一把梯子。

赫拉克利特说;“向上的路和向下的路是同一条。”于是,地狱和天堂就不可能是分开的。这是逻各斯:看到整把梯子。于是,上帝和魔鬼不是两个。但神学家们不会同意,因为他们会说你在制造混乱,那样的话人们会被搞糊涂的,他们将不知道谁是谁。但是人们“是”糊涂的,他们是被弄糊涂了,就因为不完全的人类的头脑的错误逻辑。实际上,每件事情都是另外的事情。

有一次,在一次本地的狗展上,穆拉·那斯鲁丁正在颁奖,但他很担心一件事。他担心人们的穿着。于是,他说:“看!这世界上在发生什么?看那个剪短发的,长裤,抽烟,带着两条小狗的人。现在,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决定那人是男士还是女士,男孩还是女孩。”

一个旁观者说:“她是个女孩,因为她是我女儿。”

穆拉·那斯鲁丁说:“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早知道您是她母亲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直言了。”

那个妇女说:“不,我不是她妈妈——我是她爸爸。”

现在,性的相遇正在发生。在穿着上,在生活方式上,相遇正在发生。那是非常好的征兆。在穿着方面,人们正在变得不分性别——那是非常好的征兆!没必要制造这些区别。无区别的整体才是现实。

头脑一直在制造区别,它已经制造了麻烦,因为你是两者。但如果你已经固定了你是个男的,那么你对你内在的女人怎么办呢?那个女人是存在的。有时,那个女人想哭泣,但你不能哭泣——你是一个男人,你的举止行为不得不像一个男人一样。你不听从天性,你听从人为的理论,那就是你是一个男人。但自然已经在眼睛里制造了泪腺,如果自然打算一个男人应该永远不哭泣,那么就不该有泪腺。如果自然打算一个男人不应该感觉,那么就不该有心。但男人和女人一样有感觉。于是他压抑他的女性气质;他不断地压抑它一那就创造了内在的冲突。你不愿意利用对立的极点来流动,你不愿意利用两个对立的极点作为张力,创造活力,你情愿压抑极点而使你死气沉沉,断送了你的敏感;因为一个男人,如果他同时不是一个女人,那么他是一半的、残缺的,他的一半的存在被压抑了。那个被压抑的存在会复仇。迟早他会发疯的,因为受压抑的部分会推翻占统治地位的那个部分。

政治不仅是外在的,政客们已经在你里面创造了一个政治。他们已经创造了分裂,他们已经使你和你自己作斗争。于是,女人在不断地压抑男性的部分。它爆发了。它一次又一次地冒出来,因为它是在的!你不是用这两个对立的音调创造和谐,你一直是在搞战争,你一直在战斗、斗争。如果你能创造和谐,情况会很优美,那么,存在的更高品质将会在你内心升起。

记住,所有成长都是辩证的。

“辩证的”这个词必须被理解。它与理性的相反。理性是一个线性的过程,从一步到另一步,那个层面还是同一个:从A到B,那个层面还是同一个。那就是为什么理性是非常非常无聊的。它没有对立面的品质,那就是为什么它变得令人厌烦。

你只要看:二十个人正坐着,都是男的,然后,突然间,一个女人进来了——马上就有气氛的变化。那二十个人原来感到有点儿厌烦:都是男的,肯定会感到厌烦——除非他们是同性恋。如果他们是健康的人,他们肯定会感到厌烦。一个女人进来了,马上气氛改变了。你可以从脸上看到变化:他们开始微笑,他们变得更有礼貌,他们不讲脏话,他们举止端正。仅仅是一个女人进来,一切都改变了。一个微妙的现象在内在发生了:那个女人的进入成了他们的内在、他们内在的女人的更深的进入——他们成了完整的。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部分的。看,二十个女人坐着,聊天,闲谈。一个男人进来了——马上发生了不同。

如果只有一,同样的品质在延续着,它成了一个令人厌烦的过程。辩证法意味着通过对立面来运动。正题,反题,合题,那是辩证法。一个事物反对另一个事物,于是就有一个挑战、一个张力,通过那个张力和挑战,第三个现实产生了:合题。合题总是更好的,它走到了更高的层面。

理性水平地运动,辩证法垂直地运动。

如果你没有敌人,如果你的生命是这样的,以至于你不反对任何事情,你将失去你生命的全部趣味。如果你不反对任何事情,你将是乏味的,你会像一块死的石头,不像一朵花——因为从对立中产生了运动、能量和挑战……于是你成长了。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女人,一个辩证的过程就开始了。那就是为什么爱是这么优美,爱是这样一个优美的成长情境。和别人相联系就是不断地在一个挑战的环境中。只和自己相联系是一件厌烦的事——没有对立面。除非你能在你自己内在的存在中找到对立面;那样,一个人就可以单独行动。

那是一个意味:当一个男人在内在变得完整时,他就不需要女人了。当一个女人在内在变得完整时,她就不需要男人了。当一个佛陀单独行动,当一个马哈维亚单独行动时,一个片刻来临了——那时候,没有任何需要。并不是女人是坏的,而是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内在的女性的部分,现在辩证法已经进入了他们自己的存在——没有必要在外在创造它了。现在,在内在有了一个持续的正题、反题、合题。现在,他们单独成长——但是他们也利用相同的辩证法。

整个生命是辩证的。逻各斯是辩证的——理性是同一个事物的一个过程。你可以以类似于这样的方面来考虑它:辩证法是异性恋的;理性、理智是同性恋的。理性是同性恋。那就是为什么在西方,同性恋在增长,因为西方已接受了亚里士多德,理性。赫拉克利特是异性恋的一他会包括对立面。如果你听从理性,你将是同性恋的。如里你听从理性,那么,来自于对立面、张力的全部品质都会失去。当它失去了,生命就成了一件厌烦的事。当它失去了,生命就生去了风味、热情、希望、可能性,一切都失去了,因为每一个可能性都是由对立面打开的。

当你第一次坠入爱河,你遇到了对立面。立刻,你好像有了翅膀,你能飞了;诗意在你的心中升起了。正在发生什么?对立面已经在你里面创造出了某种东西。仅仅有寂静不是很美的,仅仅有声音也不是很美的,但是声音和寂静的相遇是非常非常优美的——那是音乐。寂静和声音的相遇是音乐。

看,当别人正在弹奏悉他(sitar,一种印度弦乐器)或钢琴。或正在弹奏某种乐器时,正在发生什么?他正在做什么?他在进行一个辩证的过程。他创造了声音,在两个音之间,他给出一个山谷,一个宁静。山峰越高,山谷将会越深。他创造声音,他创造山峰,他走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他带来一个高潮,然后,一下子……间隙、宁静。如果你只听到声音,错过两个声音之间的宁静,你就没有音乐的耳朵。当你一起听到了声音和宁静,山峰和山谷,那么你就会遇到一个新现象:每一个山峰都创造山谷,每一个山谷都创造山峰,它们两者像阴和阳一样运动,它们在一个圆圈里运动——有音乐,有隐藏的和谐。

逻各斯是辩证的,它是异性恋的。上帝创造世界,因为需要另一半——不能是单独的上帝,不能是单独的世界。如果你只听从世界,你将不会知道存在的内在音乐。然后,受够了这个世界,你可以走了,离开这个世界,只听上帝的话——于是,你又错过了和谐。当你听从世界,当你听从上帝,一起听;当世界成了对立的一极,当世界成了一个岸,上帝是另一个岸,那么,河水流动了——然后它汹涌地流动,然后它优美地流动,然后你听到了和谐。

一个听到这个世界和那个上帝之间的和谐的人是一个桑雅生(Sannyasln)。

一个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他正走向另一个极端。他是逻辑的、理性的,但不是辩证的。那就是为什么在商店里,在市场上,去看看人们一只有单调的,因为……只有这个世界。莫明其妙地,他们工作、穿戴、拉拉扯扯,因为他们在那儿一所以做什么呢?所以他们要做一点事情。但是你听不到他们里面的音乐:没有对立面,没有祈祷,没有静心,没有宁静。那就是为什么市场已经变得只是声音——一片混乱。

然后去喜玛拉雅山和修道院,那儿也有人;就是那些已经离开了世俗的店主,他们正坐在那儿。他们,同样,你会发现,没有任何生命力;他们也将只是单调的,灰尘积在他们身上,死气沉沉。在商店里,你会发现死气沉沉的人,在寺庙和修道院,你也会发现。他们是同样的人,只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在市场里和在修道院里,和谐正在消失。

和谐的人是复杂的,他的简单是相当相当复杂的——因为在他的简单中,对立面都包括了。他有深深的同情,但是他也能生气。他是绝对超然的,但是他也能爱;他爱,而又保持超然。在他那儿,山谷和山峰相遇了;在他那儿,声音和宁静相遇了。如果你有一双音乐的耳朵和一颗心,那么你就会看到这样一个人的和谐。这样的人是极少的,因为他自己已经成了逻各斯。那就像克利希那、老子、佛陀、赫拉克利特、耶稣,他们生活在逻各斯中,他们是袖珍的逻各斯。他们的存在的工作和整个存在是一样的,同样的存在映射在他们的存在中。他们不拒绝任何事情,他们使用一切。

一个拒绝任何事情的人不会知道他在干什么。如果一个人拒绝声音,他也会拒绝宁静,因为它们一起存在着。你知道没有声音的宁静吗?一因为宁静有它自己的声音。如果夜晚是完全宁静的,没有交通,没有人走动,大家都睡着了,你看,你听,你会发现夜晚有它自己的声音,很微妙,但是它自己的声音。当一个人更深入内在、内在的夜晚,那儿,白天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那儿,还能听到一个声音。印度教曾称之为奥姆卡(aumkar),终极的声音:“唵”(aum)。它能被听到,它在那儿。当终极的宁静降临于你,终极的声音也降临于你——立刻!它们是一起的,它们是不能分开的。它们是硬币的两个面——宁静和声音。是的,上帝是宁静,也是声音。这是逻各斯。

现在试着听懂这段箴言。这是相当相当有意义的。

“虽然这逻各斯是永恒正确的,但人们不能够领悟它——不只是在听到它之前,甚至在他们听到它之后。”……因为这不是一个听到或没有听到的问题。它是个内在成长的问题。

我可以和你谈论逻各斯,我可以试着给你解释,你可能甚至对它有过理智的一瞥——但是那不会给予你领悟。就好像和一个小孩子谈论性一样。你可以谈论,你可以搬来所有你的弗洛伊德和W·赖希(WilhelmRetchs),侃侃而谈,孩子甚至会听。但一个孩子能理解它什么呢?如果孩子是非常聪明的,他会理智地理解。但要理解性,生理成长是需要的,腺体的一定程度的成熟和激素是需要的。要理解性,这孩子必须得到达他渴望性的这一步,只有那时,他才能理解,否则,不行。

我曾经走过一条街,两个小孩就走在我前面。一个肯定有七岁了,还有一个大概八岁。小的那个问大的:“我和一个女孩一起去学校。我给她拎了七次包啊、书啊和所有东西,给她买了三次冰淇淋,你认为怎么样?——我现在该不该吻她?”

另一个考虑了一下,他说;“依我看,你对她做得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做什么了。”对一个孩子,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没法和一个孩子谈论性。首先要出现性要求,首先孩子应该变成有性别的。那也是关于宗教的问题。你无法和任何人谈话,除非出现要求。

宗教就像性。性是身体水平上的与对立面相遇的要求,宗教是在存在水平上的与对立面相遇的要求。它是要求、它是饥渴。当它出现,只有那时才能谈论它。你可能有理智的问题,那没有什么意义,你可能问上帝是否存在,那不是关键。你渴望吗?在存在水平上的要与对立面相遇的要求出现了吗?——既不在身体的水平上,也不在头脑的水平上,而是你的整体的存在的水平上。你准备好跳跃了吗?然后,理解才是可能的。

那就是为什么赫拉克利特说:

“虽然这逻各斯是永恒正确的……”

逻各斯无处不在——树上,石头里,天空中,到处都是!在你,你的周围,逻各斯都在,因为整个生命正通过对立面运作。它是辩证的,它通过对立而得以充实。它通过反题运动,它运动到更高的合题,然后,合题又成了正题,反题又被创造出来,又是更高的合题。生命在那条道路上不停地运动。那条道路无所不在。它是正确的,因为它不是争论,它是存在的方式。记住这一点:赫拉克利特不在争论,他只是在作陈述。我也不在争论,只是作事实的陈述。事情就是这样的!那就是为什么他说:“我已经找到了……”他已经找到了这辩证法,存在的这个辩证过程。这是最深的洞见。它是正确的——不是争论它的问题。它是存在的存在方式。

“……但人们不能够领悟它——不只是在听到它之前,甚至在他们听到它之后。”…… 因为听到是没有用的。

除非你改变了,除非你向内在打开,除非你不只是理智地跟随、理智地理解,而是感受它,通过它存在,像吃食物一样地吃它,消化它,这样它就能流进你的骨头,成为你的存在的一部分,只有那样……

这些不是理论。在你能领悟它之前,你需要一个内在的成长。

“我们应该让万物的共性来引导我们。”

于是要做什么呢?如果你不能在听到它之前理解,你不能在听到它之后理解,那么要做什么呢?他提出了一个相当优美的建议。它可以对你变得真的很有用。他说:

“我们应该让万物的共性来引导我们。

然而,虽然逻各斯是万物所共有的,但是大多数人生活得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个人聪明一样。”

逻各斯是万物所共有的,逻各斯是共有的根基,逻各斯是共有的大陆。你把你自己认作是岛屿,和每一个人分开,于是你遵从你自己的聪明。那是唯一可能有的愚蠢:个人聪明是愚蠢,最大的愚蠢。存在是整体的,聪明也是整体的,它是全部的,所以你应该看到共性。

那就是禅师说的:“变得平凡,变得普通。不要试图变得特殊。”你越是变得普通,你越是变得平凡,你就越能够领悟逻各斯。不要试图变成特殊、例外,因为你越试,你就越变成一座小岛,封闭于、塌陷于你自身。那时,你正在失去你在存在中的支撑物。那时,你就在砍你的根,你在拔你的根。那已经在西方发生了:一种连根拔起的感觉。没有人知道根在哪儿。当你感到被连根拔起,于是你就成了一个自我主义者,于是你作为一个自给自足的实体存在——那是不可能的!

存在是互相关连的,我们互相进入。当我在和你谈话时,我在干什么?我在不断地进入你。当你在听我时,你在允许,你在给我一扇门。你呼吸,存在就进入你;你睁开眼睛,阳光就进入你——每时每刻,二十四小时,你是个交叉路口。无数点相遇,无数线在你那里相遇。你不是单独的!就想想:你能单独存在吗?你能完全孤立地存在吗?你在几秒之内就会死去。你是个多孔的存在;存在来了,穿过你。你就像一间屋子:空气来了,阳光不断地来来去去;那就是为什么房间保持干净和清新。如果你是封闭的,你会死的。

你越是开放,存在就越是流过你。而存在越是流动,你就越能够理解什么是逻各斯。

你不存在,整体存在。你是个假的实体。由此,所有觉醒的人都坚持巨服。不要与存在作斗争,因为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和谁作斗争。你怎么能和存在作斗争?就好像波浪和海洋作斗争,树叶和大树作斗争——这是愚蠢!不要试图逆流而行,那只会使你筋疲力尽。你会累的,你会感到失败,因为你不可能赢。

和存在作对就没有胜利。那就是为什么你和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失败者。问问你们的成功人士。他们都是失败者;深入下去,他们已经错过了。你们的拿破仑,你们的希特勒,你们的罗什斯查尔德(ROthSChild)。问问他们——他们都是失败者,他们已经失败了。他们得到了什么?他们斗争,他们试图逆流而行,他们希望在这样那样的方面变得非凡——一他们只是破坏了他们自己。要试图变得非凡是自取灭亡的;它是慢性的自杀,整个系统的慢性毒化。向存在臣服,和它一起流动,不论它走向哪里——不管愿意不愿意,不论它走向什么地方。

“不管愿意不愿意”(willy—nilly)这个词很好。“willy”的意思是不论它是否按照你的愿望;“nilly”的意思是不论它是否否定你。Willy意味着愿意,nilly意味着与意愿相背。Willy—n illy, 不论它走到哪里,你臣服,你随它流动。游泳,甚至游泳都不需要。

为什么有你自己私人的目标?为什么不随整体的命运而动?为什么你那么担心要为你自己而成就什么?你怎么能成就它?你不可能成就——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只有整体有一个命运,你没有。只有整体在走向某个地方,不是你。如果你能向整体臣服,一切都被成就了——因为你成了整体,整体的命运成了你的命运,整体的目标成了你的目标。目标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整体是当下的快乐,整体是当下的极乐。只有你是担忧的。只有你是担忧的,因为你没有随着河流动,你正试图为你自己空出一个小角落来。而你是谁?你怎么认为它是可能的?你只会失败。

人总是失败,只有上帝成功。

听:

“我们应该让万物的共性来引导我们。”

看着事物的共性,找到共同的。越是共同的,越真实;越是例外的,越虚假。变得普通——于是你更接近地面,于是你更接近真理。如果你能变得绝对地普通,还需要什么呢?——因为每一刻都成了这样一个祝福。当你是绝对的普通,还有什么是问题?你吃,吃是圣礼。你睡,睡是圣礼。你在太阳下走路,你还需要什么?你呼吸——还需要什么来更快乐?你爱——你还要求什么?一切都已经给予了,而你只是在试图要成为例外的。跟随那规则、共性,不要试图成为例外的,否则你会处在不幸之中。

地狱是给所有特殊的人的。他们可能在政治,在文字、艺术——不论他们在哪方面,地狱是给所有天才,给所有特殊的人,所有的自我主义者的。自我是那个地狱,它给了你受难——因为毫无必要地,你开始和一切冲突。你从不放轻松,不轻松成了你的生活风格。和自我在一起,你总是会不轻松的。自我是一个不舒服,它是鞋子里的一颗钉子,它不断地使你不舒服,但是你想要特殊。于是……

我正和穆拉·那斯鲁丁坐在一起,他的妻子经过,走出门外。他说:“看!走过一个伟大的女人。”

我说:“你说‘伟大’是什么意思?”

他说:“她正试着把四码的鞋子穿到六码的脚上——走过一个非凡的女人。”她正在受苦,但她正试着要例外。

在过去,无数中国女人发生过这种事:就是把脚变小,这样它看上去是特殊的,铁鞋也用上了。那时的中国女人受苦很多,占了她们整个的一生,因为她们几乎是残废的。但是长脚属于劳动者、穷人,不是富人。看上去生命属于穷人,不是富人。所以,女人的地位越高,皇后……中国的皇后,几千年了,甚至不能够走路,因为她们有这么小的脚。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脚是按身体的合适比例存在的。你不可能有小脚,因为自然比你更知道。但是她们在试,她们在试图改善自然,作出比自然更好的东西。她们受了很久的苦。这是人类的整个不幸。它可以化为一条规则:如果你试着例外,你将受难。于是,什么都不会满足你,你会到处找到不满意。

穆拉·那斯鲁丁住院了——他病了。他在他周围创造了一个地狱,因为你不可能找到一个比穆拉·那斯鲁丁更厉害的发牢骚的人,他简直就是一个不断的牢骚。整个医院都遭了殃——护士、医生。就为了赶走他,他们尽可能小心地对待他,这样,他就会满意而离开。然后,他满意了,他出院的那天到了,但他又在抱怨了。医生听到了他的嗓门,所以他问护士:“现在他在抱怨什么?现在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今天要走了。”

护士说:“现在他在说:‘在药用完之前,我怎么能被治愈呢?在所有的药用完之前,我怎么能被治愈呢?肯定出了什么错了。”’

这种头脑自动地会成为一个自我主义者。他一直在找。当你在寻找之中,你会发现——你会发现比你的要求更多的。这是这个世界的麻烦:不论你找什么,你都能找着。如果你在试图找错……自我总是试图找错,因为自我需要持续的不舒服,它在不舒服中存在。当一切都OK时自我消失了。庄子说:“当鞋子合脚时,身体就被忘记了,脚就被忘记了。”当一切都被忘记了,你怎么能执着于自我呢咱我需要鞋子不断地夹痛它,这样你才能记住你是谁。那就是为什么一个自我主义者不能爱,不能静心,不能祈祷,因为如果你真的祈祷了,那么一切都合适了——于是自我消失了。自我意味着自我意识。只有当某些事情出错时,才会有自我意识。当一切都合适时,就没有自我意识。

注意共性,注视共性——不要试图变成例外。

但我们希望变成例外。人们到我这儿来。如果我告诉他:“你只要静静地坐着,不要太为静心和祈祷操心,渐渐地,会成长的。”他们说:“就只是坐着?……”他们需要一些例外的东西。如果我告诉他:“站在你的头上。”那么,这很好。那就是为什么全世界有那么多老师在夸耀他们教人们站在他们的头上——古怪的、不舒服的事情,但有感召力。古怪的姿势,人们在瑜伽之名下试着。简直稀奇古怪!越古怪,越好;越困难……如果你不能做它们,那么自我就得到挑战了。所以,做!摆姿势,荒唐,你认为你在做什么伟大的事情。

生命才是伟大的—一没必要去改进它。

如果自然要你坐在头上或站在头上,你肯定已经被创造成那个样子了。听从自然,跟随自然,不要和自然发生冲突;只要跟随它,很快你将达成一个深深的宁静,只有当一个人变得平凡的时候,它才到来。

就在几天前—一在印度,它是个经久不变的问题——一个年轻人来了,他问:“我该不该结婚?”

我告诉他:“只要平凡。为什么不结婚?”

但他是不情愿的一不结婚是件例外的事。结婚是件普通的事,有孩子是这么普通,成为一家之主是这么普通。他说:“但所有伟大的人都保持未婚。”

所以我对他说:“如果你想伟大,那么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对我来说那是个毛病。如果你想成为平凡的,那么只要到我这儿来。”不论你的天性,不论你的内在感觉是什么……然后我问他:“只要看着内在。闭上眼睛,告诉我你想什么。”

他说:“当然,我想结婚,但那看上去太普通了:把你的生命浪费在普通的事情上面。”但整个生命都包含了普通的事情。伟大不在事情中——伟大在你带给你的生命、普通的事情的品质中。

就看着耶稣和他的朋友们共进晚餐:他看上去比一个坐在菩提树下的佛陀要普通多了。但这普通的姿态是多么美啊!和朋友一起吃、喝是那么美,以至于没有人能只坐在菩提树下而有这么美。耶稣有的只是普通的存在的品质。

佛陀即使在菩提树下也保持是一个国王。他是特殊地、非同寻常地生下来的,他像王子一样生活,他像王子一样被抚养长大。那成了他的格式塔——即使在菩提树下,他也不是乞丐。如果你走近他,你能感受到。你会错过耶稣,如果你和他在路上相遇。你不可能错过佛陀。但我告诉你:耶稣更靠近逻各斯。佛陀的那种方式是偶然的,因为他就是被那种方式抚养长大的,所有他的过去都只是那种方式。但是有多少人能够出生为王子?有多少人能够按那种方式受教育?耶稣更人性,但在他所有的人性中,他是神性的,因为这个普通就是跟随共性。

耆那教教徒和佛教徒到我这儿,他们说:“但这个耶稣——他也喝酒,吃东西,像个普通人,和普通人在一起。你怎么能说他和佛、和马哈维亚是相同地位的呢?”但我告诉你,一个人正应该是他那样的。马哈维亚和佛也许是例外的,但并非每一个人都是例外的,没有必要。也许它对他们是自然的,所以如果他们遵从他们的自然,那很好。但无数人,千千万万的人,他们不能只坐在菩提树下,什么事都不做。他们将不得不在这个世界上忙碌:工作、做事,做普通的事。

如果没有一般的到达逻各斯的路,那么只有极少数特选的人会留下。那看上去就只是:整个存在看上去只宠爱少数几个人。但是记住:如果存在只宠爱少数几个人,如果它是不完全的,那么有什么必要把你生下来呢?不,自然从不宠爱任何人——它是为所有人的,为所有那些已经准备好分享的人。极乐是给所有人的,如果你已经准备好参与。耶稣是个木匠的儿子,一个穷人。那就是为什么对无数的人来说,应该是这样。有的人是木匠的儿子,有的人是金匠的儿子,有的人是鞋匠的儿子——生活就是这样的!我们已经按照例外的人的样子生活得太多了,而因为这样,许多不幸已经不必要地被创造出来了。

平凡地生活,找到共性,不要试图成为不一般;否则,正是这努力将砍去你在逻各斯中的根。逻各斯对一切都适用,但大多数人生活得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个人聪明一样。如果你按照共性生活,如果你遵循共性,你不去试图成为一个个体,那么你会更接近逻各斯,你会能够领悟它。

这是个矛盾:那些试图成为例外的个体的人错过了,错过了所有的个体性,错过了所有的非凡;那些保持着普通,有着这样一种平凡,以至于什么都不能宣布的人,那些从不努力成为个体的人,他们达成了这个存在所能给予你的最伟大的个体性。那些保持平凡的人成了最非凡的。但是那非凡,就像一个礼物一样地到来;它不是你的局部的什么东西,你没有为它奋斗过。人性没有真正的理解力,唯独神性才有。是的,就该是这样。

我们来自于整体,我们回归到整体。我们一无所知地来,我们一无所知地走……不知道我们正从哪儿来,不知道我们正往哪儿去。整个过程都是神秘的,你怎么能有个人聪明呢?

这有点难,它必须被很深刻地理解。它是赫拉克利特所给予的最重要的要点之一。意识也是共同的。就好像鱼在海洋里存在,在共同的海洋里,我们也存在于共同的意识之中。你的意识和我的意识不是两个,而只是同一个东西的两个中心。在你周围都是意识。我们都是形式,但在形式中流动着同样的东西,一个东西。那就是为什么有时候你也感受到共有的根基。

有人是悲伤的,他没有对你说过一件事。你正坐在他身边,忽然间你感到一阵悲伤传到你身上。有人是快乐的,只是快乐的,什么都没有对你说——但突然间,你感到一阵快乐进入了你。如果二十个人正快乐地坐着,你带去一个悲伤的人,几分钟之内,他将感到有一个变化,他的情绪正在变化。和悲伤的人在一起,你变得悲伤。和长脸在一起,你成了长脸。和快乐的人在一起,你变得快乐。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尽情地和孩子一起玩乐,你也成了孩子。和孩子一起玩乐,你就一下子忘了全部的担忧和世界——一你变得像个孩子一样,非常清新。它怎么发生的?它发生了,因为意识是个共同的现象。当你和孩子玩乐时,你不得不成为一个孩子,因为孩子和你在共同的根基上相遇。

因此,在东方,他们一直坚持只要接近师父而存在,只要接近一个觉醒的人而存在,这是非常非常宝贵的——只要接近而存在,在场。在西方,他们不能理解:“你说‘在场’是什么意思?”在东方,他们说:“我们在参加达圣(darshan)”达圣,意味着只去看师父;什么都不问,只是在场而存在。他们给这个“在场而存在”一个专门的词一他们称之为沙特桑s atsang人靠近真理而存在。如果你和一个大师静静地坐在一起,迟早你们会相互溶入。意识相遇了,大师进入了你,你进入了大师。如果你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在大师身边,总有一天你会达成——甚至不做任何努力。那也是可能的,但那时,你必须非常非常开放。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做事,不创造任何界限,放松,你能达成。很多人已经达成了——因为意识是海洋,我们是它里面的鱼。每一件事都影响其他的每一个人。

在这存在中不论发生什么都影响其他每一个人。不只是现在——不论在过去发生什么都有影响。不仅如此——不论在将来要发生什么也都有影响,因为此时此刻,整个存在达到了高峰。过去,将来,现在——它们到达了顶点,它们结合在一起。

没有个人聪明的可能。那些我们称之为非常非常有天赋的天才的人们,他们也感受到它了。问问爱因斯坦或居里夫人,他们也感受到它了。爱因斯坦说,不论他发现了什么,他是在当他不在的时候,当突然间有某种东西占据他的时候发现的——整体的意识。问问诗人们,他们说,不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在。他们成了媒介物——共同意识占据了他们。

居里夫人得了诺贝尔奖。诺贝尔奖应该给予共同的根基。她作了所有的努力去寻找一个特殊的数学问题的答案,她找不到那个方法。两年了,她奋斗再奋斗,于是在一个夜晚,太累了,她睡着了。在睡觉中它发生了——因为在睡觉中,你更加开放。在睡觉中,你不是个自我主义者;在睡觉中,你是个无人;在睡觉中,你不执着于身份。

那就是为什么你在早晨感到清新,更加年轻,活力恢复了,因为你已经进入了共同根基,你进入了意识的海洋。你不执着于个人聪明。几秒钟里你掉入了整体,整体使你苏醒,使你恢复了活力。

在夜晚,事情发生了。她起来,她走到她的桌旁,她写下了几年来她一直在寻找的答案。然后,她又睡了。在早上,她完全忘了夜里发生了什么。她洗澡,吃早饭,等等,然后她走到桌旁……她简直惊呆了——答案就在那儿!“但这是谁做的?——因为没有其他人了。”只有她在房间里。只有佣人来过,佣人不可能做出来。她一直在努力工作——“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她看了一会儿——是她自己的笔迹!有点儿不同,因为在夜晚,在睡觉中……于是她闭上眼睛,试图回忆发生过的事情。于是她看到整件事情像个梦一样:她起来,她想到了什么,她把它写下来………

共同的意识——你毫无必要地宣布它是你的。它从来不是你的,它总是在漂流,它在你周围。变得更加多孔,变得更加允许,深深地随缘——因为只有整体能理解整体。局部怎么可能理解整体?一个原子大小的局部怎么可能理解整体?但整体可以流过局部,如果局部允许它……那就是所有关于静心的:让整体流过,你从屏幕上消失……然后,突然间你就成了整体。

“人的天性没有真正的理解力,只有神的天性才有。

人不是理性的,只有那环绕着他的才是明智的。”

不是你,而是你周围的海洋,环绕着、包围着你——不是你;在你里面的和在你外面的,但不是你,因为“你”只是一个谬误。

“人不是理性的,只有那环绕着他的才是明智的。

神性之所以被人们忘掉,是因为他们的怀疑。”

因为你怀疑,因为你不能相信,因为你不能信任,那就是为什么神性被人们忘掉了——因为他们的怀疑。

只有一个障碍,那就是怀疑。只有一扇门,那就是信任。如果你信任自然,一切都会落入它的合适的位置。如果你不信任自然,一切都被扰乱了。

但为什么要自然而然是这么难呢?只有一个困难:如果你是自然的,你就不可能是某某人——没有其他的困难。性欲出现了,你就随从它;清净的梵行修行者,独身主义者,成了反抗自然的斗争者。你饿了,你就吃;禁食成了与自然的冲突。当你不感到饿时,你不断地强行吃东西,也是和自然的斗争。当你不想做爱了。你还在做爱——因为妻子需要,因为社会……这个或那个,于是你与自然背道而驰。自然意味着只是随从内在的存在,不论你感受到什么,没有任何自我的强加在它上面。它会破坏和砸碎你的自我。

像动物一样生活——只有一个不同:警醒。那足够了。像动物一样生活——只有一个不同:觉知。

不要和自然作斗争,只要成为它的一个观照者,允许它。不论它领向哪里,都是好的。所有你的头脑设计的目标都是错误的。不论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成功。最终,自然胜利了,因为最终,只有整体才能成功。所以,为什么一开始就毫无必要地进人斗争呢?但我看到人们用无数种方式在斗争——他们改变所处的极点,但他们一直在斗争。

在东方——在过去,在西方也是——人们一直在和性作斗争。他们说有些事是错的,在性里面,有些事是错的,因为在性里面,你变得像动物一样自然,所有传教士一直说你不应该像动物一样。做动物有什么错?看看鸟,看看动物,去森林看看!不要去动物园,因为在那儿你看不到真正的动物,它们被人类污浊了。到荒野里去。

动物有什么错?它们看上去那么美。它们周围没有什么是丑陋的,但是所有的道德家,所有所谓的宗教性人士,他们一直在教育你:“不要做一只动物!”你的自我感到这是一个好目标。你怎么能做动物呢?而性把你完全带入动物性。在性里面,你感到你完全是动物。你不会感到像其他的任何东西,因为一切都已经被你改变了、修饰过了。一切都被你刷过了、文化过了,变得有教养了——一切!你吃,但你已经为了吃,在它的周围,作了这样一个仪式,看上去和饥饿根本不相干——看上去与饥饿根本不相干。你所吃的不是有营养的;它是一个展示,一个门面。一切都是虚假的,塑料花比比皆是。但当你进入爱,你和一个女人或和一个男人做爱,你完全变成了动物。

你也试图隐藏它,那就是为什么人们在晚上做爱。只有人才在晚上做爱,相反,动物都在白天做爱。而如果你在白天做爱,它将会更深入,因为在氛围中有太阳,你更生机勃勃。晚上是为了休息的,但人在晚上做爱,因为动物在白天做爱,他必须制造一个区别。这是哪一种自我主义者的努力?于是在黑暗中,甚至连灯都不开,这样在黑暗中,你可以不面对你像动物一样行为的现实。然后,在做爱时,你不发出任何声音。实际上,你做爱就好像要做什么事情,要尽可能快地完成它;几秒钟之内就完成了。你已被教导过要反对它——这样,你的自我感觉良好。

现在,在西方,轮子已转了整整一圈。自从弗洛伊德和W·赖希之后,他们一直在越来越多地教育性。现在,一件新的事正在西方发生:如果你一天不做爱,你就感到内疚。看上去不论你做什么,你都不得不感到内疚。在你做爱之前,你感到内疚:你为什么做爱?为什么有这个动物性?什么时候你会超越它?你不需要它的那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现在在西方,如果你一天不想做爱,你就很累,于是你感到内疚,你感到做错了什么事——你不得不做它。

你必须做点什么,你不允许自然有它自己的道路。对我,两者都一样,没有区别。

在过去,女人是不许有性高潮的,因为一个女人,那么纯洁,怎么能有性高潮呢?女人就是女神;她的行为应该像女神一样。所以,在过去,女人只是忍受着性,只是像死尸,像被废弃的东西一样躺着。即使你和一具尸体做爱,尸体也会动一下,但不是女人——女神!她们心地单纯、天真,她们不知道在发生什么,只是男人,把她们拉进去了。所以她们只是躺下来,闭上眼睛——因为即使女人睁眼看着,那也会看上去她是好奇的、有兴趣的——闭着眼。现在,在西方,她们已创造了对立的一面。现在,如果女人不能达到性高潮,那么它是一个问题,于是有什么不对劲了。现在,达不到性高潮是一个罪孽。以前,达到性高潮是一个罪孽。

所以在东方,以前在西方也是,女人完全忘了她们可以达到性高潮。她们完全忘了通过性,优美的狂喜是可能的,因为如果你不动……如果自然被允许了,那么在做爱时,爱人会完全狂野起来:他们会尖叫、他们会发出声音,他们会发疯——那是太像动物一样了。他们将是非常狂喜。如果你能在爱之中狂喜,很快,那个狂喜就为一个更高的狂喜打开一扇门。于是你超越了,只有那时,真正的清净无染的梵行生活开始了。那不是你能强加于你自己的某种事情,那是通过自然本身发生的。

如果一个人随从自然,他就能到达。

你没必要为了终极目标的发生而做任何安排——自然已经做好了一切。你是一颗种子,如果你允许自然,整个的蓝图就存在在你里面了。就像一颗种子:我们在土地上撒种,种子有整个的蓝图——树的全部工程,将来会发生的树的每一片叶子,将来会发生的树的每一朵花。每一颗种子有一个蓝图——只要自然是被允许的。

你必须浇水,你必须照顾,好的土壤、肥料——够了!你不必做任何事情,你不必教育种子:“规矩点。做这,做那。永远不要做这个,否则你永远都不会是棵大树。”如果你教育种子,树将不会在这世界上存在,因为种子会完全发疯,不知道做什么好。种子依靠宇宙的意识,而不靠个人聪明。

人是上帝的种子,因为人类意识只是个起点。它必须成长、成长再成长,直到它变成了宇宙的那一刻。你什么都不用做,没有戒律,实际上,没有信条,没有教义,实际上没有宗教。自然就够了!只不过你一定要允许它。你必须善于接受它,在信任中行动,因为只有在信任中,你才能行动。

如果种子问:“如果我离开了我的外壳,有什么保证能盖住我保护我,让我长成一棵大树?这保证是什么?如果没有保证,我将坚持我的外壳。”然后会发生什么?

如果蛋里的小鸟说:“我怎么能出来?谁会给我保证它是个比我现有的更好的世界?”然后会发生什么呢?外壳是一个庇护所,它保护着。鸟被很好地保护在蛋里,但这不是生命。它像死亡;完全被保护着,当然,但是是被保护在坟墓里。而谁能给出保证?没有人给你一个保证,你必须信任。

种子信任大地,溶入大地,发芽长成一棵美丽的树、花,享受着存在,变得狂喜。

鸟儿破壳而出,离开已知,走向未知,张开翅膀,飞入广阔的天空。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指望任何目的,没有意向,计划,它只是张开翅膀。感受风中的狂喜,飞翔着,飞向天空的最远处飞入未知。

那也是将发生于你的事。你是一颗种子,你是一个蛋,你是一个可能。赫拉克利特正中要害,揭示了就是你所错过的那一点。

“神性之所以被人们忘掉,是因为他们的怀疑。”

因为你怀疑,你错过了。信任,你才能到达。不需要别的什么,只是信任,这样自然就能显露。

“虽然人们和逻各斯密切联系,但是人们使自己和它保持对立。

人怎么可能隐藏在那些从不固定的事物后面呢?”

存在是永远的,永远的,永远的。它从不固定。你怎么能向它隐藏你自己呢?它永远都持续着,你怎能和它作斗争?你做的事情完全是古怪的,荒唐的。作斗争是愚蠢的!唯一的智慧包含在放开来、臣服中,于是一切美好的事情开始发生。它是一个发生,它不是一个做。

你可以创造障碍,但你无法带着它。你可以逃离它,你可以对它闭上眼睛,但你不能创造它——它已经存在了,它已经是这回事了!只有你在错过,因为你正闭着眼坐着……关闭你的眼怀疑,关闭你的心怀疑,怀疑——好像你在怀疑中睡着了,被麻醉了。

通过怀疑,你错过了真理。通过信任,你允许它到达你,你允许你自己到达它。

更多地静心冥想那信任,吸入那信任的感觉。和一颗信任的心一起跳动,歌唱,舞蹈,祈祷,带着一颗信任的心,很快,你会看到最终只有信任是值得的。

怀疑能够杀人。它是否定的,它不能给你生命。怀疑是死亡。

信任是生命。随着信任越来越成长,你会享受到越来越丰富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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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3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哪~实在是太长了~改天在细看了哦 [s: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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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3 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观照

观照的实验



人们只观察别人,却从来不去观察他自己。每个人都在观察别人,看人家做什么,看人家的穿着打扮,看人家的长相……那种观察是最肤浅的。大家都在观察,这不是你生活中的新鲜事,只是你必须再深入你的观察,把别人抽离,对准你自己的内在情感、思维、心情去观察,还有最后的——观察

这个观察者本身。

有一个犹太人坐在火车上,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神父。“阁下,请告诉我一件事。”犹太人问道:“为什么您的衣领是反过来穿的?”

“因为我是一名神父(father)神父回答。

“我也是一个父亲(father),但我的衣领就不那样穿。”

“喔,”神父说“不过我是许许多多人的神父(父亲)。”

“这样说来,”犹太人回答:“或许您的裤子应该反过来穿才是。”

人们对于别人倒是观察得很入微。

两个男人一起出去散步,忽然间下起雨来。

“快点,”其中一个人说:“快把你的伞撑开。”

“没用的,”他的朋友回答:“我的伞有很多破洞。”

“那你为什么要带一把破伞出门?”

“因为我以为不会下雨。”

要取笑别人荒谬的行为很容易,不过你是否曾经笑过你自己?是否曾经逮到自己正在做荒谬的事情?没有,你完全没有观察自己,你所观察的对象都是别人,那是没有用的。

延长觉知的时间

假如在你面前摆了一只有秒针的手表,然后你将视线专注在秒针上,你曾惊讶地发现:你无法持续保持记住观照,甚至连一分钟都无法坚持。也许十五秒钟、二十秒钟,最多三十秒钟你一定会忘记,你会迷失在其他的想法中,然后又忽然想起你正试着要记住。即使只是一分钟的时间,要在那一分钟里维持不断的觉察都很难,所以你必须知道这不是儿戏。

在你开始试着要去记住生活中许多的小事情时,你必须知道你一定会经历一再的遗忘,念头会跑去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当你再度想起的时候,不要有罪恶感,罪恶感是一种陷阱。

要是你开始觉得有罪恶感,你就无法回来你正在练习的觉察。没有必要内疚,忘记是正常的;也不要懊悔,这种状况发生在每一个求道者的身上,是自然的。将它视为自然的状态,接受它,不然你将会掉人懊悔的陷阱中,带着罪恶感的话,你会连几秒钟的时间都无法记住,你会一直遗忘。

实际上,耆那教大师马哈维亚(Mahavira)曾说,如果一个人能连续不断保持觉知达四十八分钟,那就够了,这个人将会成道,没有人能阻止他成道。他是历史上第一位研究出这件事的人。只要四十八分钟,但就算是四十八秒钟都很不容易!因为有那么多的干扰……

不必愧疚,没有后悔,当你发现自己已经忘记觉知时,只要回来。只要回来,然后重新再开始,不要为了已经洒掉的牛奶哭泣,那么做是愚蠢的。

这件事会需要很多时间,不过,你慢慢地会注意到你愈来愈警觉。也许你可以做到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能持续维持觉知两分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但是别停在那里,以为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不然那会变成你的障碍,人们常常会迷失在这些模式里,只不过是一点点的收获,他们就以为自己已经到家了。

慢慢地持续下工夫,要有耐心,不必急,你有无尽的永恒供你使用,不要图快,缺乏耐心对你没有帮助。觉知不是象季节性的花,可以六个星期后开花,然后就凋谢了。觉知就象是黎巴嫩西洋杉,要花上几百年的时间成长,树龄可达数千年之久,可以长到一百五十尺、两百尺高,看上去高耸直入云霄。

觉知的成长是缓慢的,但是它会成长,只要你有耐心。

当觉知成长的时候,你会开始感觉到许多从前不曾感觉过的东西。例如你会觉察到你的身体携带着不少压力,以前你都不知道那些压力的存在,因为那是非常细微的。现在你能觉察到了,能感觉出那些隐约的压力,所以当你的身体有任何紧张时,就去放松那个部分。假如你全身上下都是放松的话,你的觉察力将会加深得更快,因为压力是觉知的障碍。

随着你的觉察又更深入一些时,你将会惊讶地发现,原来你并不只在睡觉时作梦,连你没有睡觉的时候,都还有一道梦的暗流在底下,就在你清醒的表面下进行着。闭上眼睛,你将会看到某些梦象云一般漂流过。

只有当你有一点觉知的时候,你才能看得出你的清醒并不是真实的。你的梦在那里飘动着,人们叫它做白日梦,当他们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的时候,白日梦马上就会出现,他们开始在想自己变成一国元首,或他们在做什么丰功伟业——任何事情。你并不是一国元首,但由于梦对你是有意义的,所以尽管实际上你不是,那个梦还是会继续下去。觉知会使你意识到在你清醒时出现的种种白日梦,不过它们会开始渐渐消散,正如你将光明带进黑暗中,黑暗就会不见一样。

无形的触碰

无论你正在做什么事情:走路、坐着、吃饭,或是你也没有特别做任何事,只是躺在草地上呼吸、放松、休息,从来都别忘记:你是一个观照者。

你将会一再地忘记这件事,你将会陷入某个想法、感觉、情绪、心情当中,随便什么事都会干扰你的观照。记住,立刻回到观照的中心。

将观照变成是你内在持续的进行式……你将为自己的整个生活品质所发生的改变感到惊奇。我可以毫无意识地移动我的手,也可以从内在对于整个移动有清楚的观照,这两种移动的方式是全然不同的,第一种是机械式的,就象机器人,第二种是有意识的。当你是有意识的,你从内在感觉着那只手,当你没有意识的时候,你只是从外面知道那只手。

对于你的长相,你所有的认知只是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从外面知道的,因为你不是一个观照者。假如你开始观照,你将会从你的里面来感觉你的脸,能从里面来看你自己是一个强烈的经验。接下来会有一些奇特的事情开始发生,念头不见了、感觉不见了、情绪不见了,有一股静谧的氛围环绕着你,你就象一座在宁静之洋中的小岛……你只是一个观照,只是一道在你的本质中燃烧的火焰!将你整个人照耀得熠熠生辉。

刚开始那只是一种内在的经验,再来,你逐渐会看见那个光芒从你的身上散播开来,那些光束也会照耀到别人。你将讶异地看到,那些有一点敏感度的人会立刻觉察到自己被某种东西碰触到。

比方说,你正在观照你自己,你随便走到某个人的后面,然后观照你自己,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会没来由地就回过头来看。当你在观照你自己的时候,你的观照会开始散发出去,一定会碰触到你前面的人,假如那个人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触及到,他肯定会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而其实你跟他有点距离,你连手都没有碰他一下。

你可以做一个实验:某个人在睡觉,你只是去坐在他的旁边观照自己,那个人会忽然醒过来,睁开眼睛向四周张望,看是否有人在碰触他。

慢慢地你也能经由光去感觉到碰触,那就是所谓的“震动”(vibe),它并没有看得见的实体,但对方能感觉得到,你也能感觉得到你接触到了对方。

英文里有一个说法叫“被触动”(being touched),这个用法十分有意义。当你说:“我被那个人所触动到”的时候,或许你并不懂得触动的意思。也许他一句话都没有对你说,也许他只是经过你身边而已,也许他只是看了你一眼,而你觉得被那个人“触到”(touched),那不是文字上的形容,而是真实发生的事。然后,那些光不断地散播给人们、动物、树木、石头……;有一天,你将会看到,你从里面触碰着整个宇宙。

内观法门

佛陀的法门是内观(vipassana),内观的意思是观照。他发明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方法,也就是观照呼吸的方法。呼吸是很简单又自然的事情,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那里,你不必花任何努力。如果你复诵咒语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强迫自己去努力,如果你说“拉玛(Ram),拉玛,拉玛”,你必须不断地操磨自己,同时又不断遗忘,更重要的是,拉玛这个字眼又来自头脑,而任何头脑的东西永远无法带领你超越头脑本身。

佛陀发现了一个大不相同的角度,只要观照你的呼吸——吸气进来,呼气出去。有四个观照的点。

静静地坐着,只是开始看着呼吸,感觉呼吸。当吸气进来时,这是第一个点;然后,吸进来的气到了某个时候会停下来,停止的时间很短暂,这是第二个观照的点;接下来,气转为呼出去,这是第三个观照的点;等气完全呼尽时,在它短暂停止的时候,这是第四个观照的点。然后,吸气又再度开始……这就是呼吸的循环。假如你能够观照这全部的四个点,你将会对这么一个小小的过程所产生的奇迹感到惊奇与惊叹——因为头脑不在了。

观照不是头脑的特质,观照是灵魂、意识的特质,观照一点都不是一个心理过程。当你观照的时候,头脑停止了,当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头脑会经常介人,开始玩起它的老把戏,于是你忘了观照;但每当你想起来的时候,不必觉得愧疚或罪恶,只要回到观照,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观照你的呼吸,头脑会慢慢、慢慢地愈来愈少介人。

当你能够连续不断观照你的呼吸达四十八分钟,你将会成道。你觉得很惊讶——真的只要四十八分钟就好了吗?因为你以为这没什么难的……不过是四十八分钟!这件事非常不容易,光是在四十八分钟之内,你就已经沦为头脑的受害者不知道多少次了!只要拿一只手表放在你面前试试看就知道,一开始你连六十秒都没办法保持观照,才六十秒而已,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你会陷入昏睡许多次,完全忘记观照这件事,手表和观照两件事你都忘掉了。你被某个念头带到远方,然后突然间你想起来……你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十秒钟,你有十秒钟的时间没有在观照。

但是,渐渐地,这是个秘诀而不是练习,渐渐地,你将会吸收这个秘诀。因为当你观照的那几个片刻,你是那么地优雅,那么地喜悦,一旦你体尝到那些片刻时,你会想一再地回来,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纯粹为了存在的喜悦、为了活着呼吸。

请记住: 这与瑜伽所做的不同,在瑜伽中有一个呼吸方式叫做“普那扬”(pranyam,调整呼吸之意),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方式,事实上,普那扬正好与佛陀所说的内观法门相反。在普那扬里,你做深呼吸,直到你的胸腔渐渐充满了氧气,接着你一口气将所有的二氧化碳吐光;这是一个身体上的练习,对身体满不错的,但和内观法门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内观法门当中,并不去改变你自然呼吸的韵律,既不做又深又长的吸气,也不用异于平常的方式吐气,就让它完完全全的正常、自然。你的整个意识必须放在一点上——观照。

如果你能观照你的呼吸,接下来你也可以开始观照其他的事情。走路的时候,你可以观照走路,吃饭的时候。你可以观照吃饭,最终极的时候,你可以观照你的睡眠。到了你能够观照你的睡眠时,你就会被送往另一个世界,身体继续睡觉,内在的一盏灯仍继续炽热地燃烧着。你的观照保持不受

干扰,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当中,观照的暗流都一直持续着。你依然做着你的事……外在的世界一切没变,但对你而言一切都已改变。

有一位禅师正在井边打水,一个热中求道的人听闻过这位禅师之后,便远道前来找他。他见到这位禅师之后,问道:“请问要到哪里我才能找到某某师父?”他还以为这位眼前正在打水的人是仆人,因为你从没见过哪一个佛去井边挑水或在擦地板。

师父笑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位求道者感到难以相信,他说“我已经久仰您的大名,可是,我很难想象你会来井边挑水”

师父说:“不过,这是我开悟以前就在做的事:挑水、砍柴,我以前都在做这些事,我现在还是在做这些事,挑水和砍柴是我的专长。跟我来,等一下我要砍柴,你来看我砍柴!”

“那会有什么不一样?这两件你开悟前在做、开悟后也还在做的事,会有什么不同?”

师父又笑了,他说:“不一样的地方在内在。以前,我是在昏睡中做所有的事,现在,我做每件事时都是有意识的。虽然做的事情不变,但我已经不同,由于我已经不同,这世界也跟着不同。”

蜕变必须发生于内在,这是真正的弃世:旧的世界已经不在,因为旧的你已经不在。

梦中观照

作梦与观照是完全迥异的两个现象,只要试试一件事。每天晚上你准备去睡觉时,就在你半睡半醒、快要睡着的时候,你对自己重复一句话:“我将会记得那是一个梦。”

一直重复说这句话,直到你睡着为止,这么做会花上几天的时间,不过有一天你会惊讶地发现,一旦这个念头沉入到无意识里,你就可以把梦当成梦观照,梦就不会抓着你。渐渐地,等你的观照更加敏锐的时候,你就不会作梦了,梦是很害羞的,只存在于无意识的暗处,因为它们不想被看到,所以当观照带来光明的时候,梦就开始消失。

持续不断地做这个练习,你就可以摆脱作梦,你会讶异原来摆脱作梦其实有许多含义:当你不再作梦,白天时,你的头脑将不会象从前那么聒噪。其次,你更能活在当下,而不是在未来,或者在过去。第三,你在行动当中的投入会全然且更加强烈。

作梦是一种病,人因为有疾病需要要作梦。当你可以不作梦时,你将会拥有一种全新的健康、全新的观照。部分你无意识的头脑将会变成意识,于是你的个体性会变强。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后悔,因为你很有意识,这使得后悔没有出现的余地。

观照是你所能学到的最棒的魔术,它能开始蜕变你的整个存在。

当你开始观照你的梦之时,你将会发现五种作梦的类型。

第一种梦只是垃圾,无数的心理学家只是在垃圾上打转,根本是白费工夫,会做这种梦是因为你工作了一整天后累积了太多垃圾,就象你身体弄脏时需要洗个澡一样,你需要清洗自己。头脑也在累积灰尘,但是你又没办法帮头脑洗澡,所以它有一个自动化的机制,好将所有的灰尘和垃圾丢出去。

梦不是别的,就是头脑所丢出来的脏东西,这是第一种梦,而且是比例最高的梦,几乎高达百分之八十。将近百分之九十的梦只是被丢掉的垃圾,别太重视它们,随着你的意识成长,你将渐渐地能加以分辨。

第二种梦是一种愿望的实现。你有许多需求,是自然的需求,但是你的头脑受到神父及所谓的宗教导师的毒化,他们甚至不让你满足你的基本需要,他们谴责你的基本需要,你接受了那些谴责。于是,你的许多需要都在挨饿,它们会要求被满足,第二种梦不过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由于其他人所下的毒,造成你抹灭了自己的需要,无论被抹灭的是什么,头脑总会想办法在梦中得到满足。

你应该看的是你所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看它的意义。意义是属于意识的头脑,而需要是无意识的,那也正是第二种梦会存在的原因。你一直切断你的需要,所以头脑只好在梦里寻求满足。

你曾经读过伟大的书籍,你的想法受到作者的误导,他们将你的头脑塑造成某种样子,使得你不再对存在打开,你所读的哲学使你变得盲目,使你切断自己的需要。这样一来,那些需要会在梦中显露出来,因为无意识并不知道哲学是什么,无意识不知道什么叫意义与目的,它只知道一件事,去满足你的存在所需要的。

无意识会强迫自己作梦,这就是第二种梦,它的重要性值得你去了解,值得你去静心冥想。无意识正试着要与你沟通:“别傻了!你会受苦的,不要让你的存在挨饿,不要自虐,不要切断你的需要,那是一种慢性自杀。”

记住:欲望属于意识的头脑,需要属于无意识的头脑,这当中的差异别具意涵,值得你加以了解。

欲望来自意识的头脑,无意识并不懂欲望是什么,不会去操心欲望。欲望是什么?欲望来自你的思维、你的训练、你的制约。你想当上一国的元首,无意识不会有意见,无意识没有兴趣当一国的元首,只有兴趣成为一个被满足的有机整体。

可是,意识的头脑却在说:“去当一国的元首,假使必须牺牲你的爱,那就牺牲吧,假使必须牺牲你的身体,那就牺牲吧;假使你必须牺牲你的休息时间,那就牺牲吧,先当上一国的元首再说。”或是赚很多很多的钱,那都是意识头脑里的东西。无意识不知道财富是什么,它没有受到社会的影响,就象动物、鸟类或树木一样的自然。无意识没有被社会与政治人物所制约,依然保持纯净。

你要聆听第二种的梦,去沉思冥想它,它将会与你沟通,告诉你你的需要是什么。去满足你的需要,而不要去管你的欲望,假如你真的想得到幸福,就去满足你的需要,而不要理会欲望。假如你想过得痛苦,你就切断需要,跟随你的欲望。

那就是你痛苦的原因,这是个简单的现象。无论你过得幸福还是痛苦,那都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现象。一个听从自己需求的人,会象河水一样最后流向海洋,一定会找到去海洋的路。河水不会说要流向东或流向西,它只是去找到自己的路,向东或向西都没有差别。河水只知道流向海洋,不知道欲望,只知道需求。

那就是为什么动物们会看起来那么快乐,它们一无所有,却那么快乐?而你拥有这么多,却这么不快乐?从动物的美丽与幸福来看,它们是比人优越的,为什么会这样?它们没有一个意识的头脑去控制、操纵无意识,所以它们不必活在分裂之中。

第二种梦对你显示出许多意义,透过它,你开始改变你的意识,开始改变你的行为,开始改变你的生活模式。无论你的无意识说什么,倾听它表露你的需要。

永远记得:无意识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因为它的智慧是历经了你活过上百万世后的淬炼。你的意识仅属于这一世,被你的学校所训练,被你恰巧出生所在的家庭与社会训练。而无意识所携带的,是你所有活过的经历——当你是一颗岩石、一棵树、一只动物的时候——它携带了你整个过去。无意识是极端富有智慧的,而意识的头脑却是极端愚蠢,事情一定是这样的,因为意识只是来自这一世,很娇嫩、缺乏经验,所以很幼稚。无意识是永恒的智慧,你要聆听它。

现今整个西方的精神分析界只钻研这个领域。聆听第二种梦,然后根据它去改变你的生命模式。许多人因此获得帮助,虽然说这种方法有本身的限制,但有助于你更放松,让你不会那么紧张,帮助你聆听第二种梦。

第二种梦是无意识在对你沟通,还有第三种梦,第三种梦是超意识在对你沟通的梦。第三种梦很少有,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与超意识的连系。或许它已经变成一朵云,飘进天空里蒸发棹了,或许离你很遥远,但它依然在。

来自超意识的沟通很少发生,唯有当你变得非常、非常警醒的时候,你才会开始感觉到,不然,它将会遗失在头脑所丢出的垃圾,以及头脑所想满足的希望,那些未完成、受压抑的事情当中。你可能会失去它,可是如果你是觉知的,你会发现它就象一颗钻石般光华耀眼,与周围的石头完全不同。

当你感受到并发现有个梦是来自超意识的,去观照它、冥想它,因为它将会是你的指引,带你找到你的师父。超意识将会引领你朝向适合你的生活,朝向正确的纪律,那样的梦会变成一个深度的内在指示。跟随意识的话,你所找到的师父只会是一个老师;跟随无意识的话,你所找的师父只会是一个情人,你爱上某种人格特质的人。只有超意识会带你找到正确的师父,他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会为他神魂颠倒,而是,你被你的超意识带向这个适合你的人,这个人将会提供正确的机会成长,这个人可以成为孕育你的土壤。

接下来是第四种梦,这种梦来自前世,它发生的频率不能算少,可以说是常常出现,但由于你内在一团乱的缘故,你分辨不出它来自前世。

在东方,我们已经深入研究第四种梦很久了,也由于这种梦,我们才会栽在投胎转世的现象上。经由这类的梦,你渐渐地觉知到你的前世, 你往回走,回到过去的时间里。接着你将会发生许多转变, 当你能够记得前世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就算只是在梦中看到而已,对你而言许多事情将会失去意义,然后许多新的事情将变得有意义。你生命中的整个形态将会改变,你的完形(gestalt)将会改变。

例如,在你的前世里,你累积了太多的财富,你死的时候是全国最富有的人,但在你的内心深处里,你是一个乞丐,由于这个缘故,你在这一世会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倘若你能想起以前你所做的事,以及那些事如何地化为乌有,你生命的形态将会在瞬间改变。你看到在许多的前世当中,自己一再地去做同样的事,就象一台卡住的留声机,陷在一个恶性循环当中,你发现自己这一生又是同样的开场,同样的结局。

在你看到自己的几个前世之后,你会忽然很惊讶自己从没做过什么新鲜的事情。你一次又一次地攒钱,一次又一次地想掌握政权,一次又一次你变成非常博学多闻的人。你一再陷入爱河,一再为爱受苦……当你看见自己在重复这些事,你怎么能还是一样?你的这一世将会立刻改观,不再活在旧有的模式当中。

那就是为什么几千年来东方人会一再问一个问题。“要如何摆脱这个生与死的轮回?”似乎总是同一个轮回、同一则故事一再重复上演。要是你不知道的话,你还以为自己所做的是新的事情,你还感到非常兴奋,而我却可以看出来你已经做过这些事情许多次了。

生命中没有什么是崭新的,就象是一只走在同一个轨道上的轮子,因为你永远不记得你的过去,你才会觉得兴奋刺激,当你回忆起来的时候,兴奋刺激就会顿时无影无踪,在那样的想起来当中,桑雅斯(sannyas)这种放开来、自由与冒险的存在、生活状态就发生了。

桑雅斯是脱离轨道的努力,是跳出轨道的努力,是对你自己说出一声,“已经够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多与旧闹剧的演出,我要退出了。”桑雅斯是完美的脱离轮子,不是脱离社会,而是脱离你自己里面那个生与死的轮子。

这是第四种梦。

最后一种梦:第五种梦。第四种梦是回到过去,第五种梦是进入未来。这种梦不常见,且十分稀有,当你极端脆弱、敞开,当你很有弹性时才发生。过去会产生阴影,未来也会产生阴影,这两者都在你里面反映出来。如果你能意识到你所做的梦,总有一天你也将会意识到这一个机会, 你发现未来正看着你,一扇门忽然打开,未来与你有一场对话进行。

这些是梦的五种类型,现代心理学只知道第二种,而且经常将它与第一种混为一谈,其他三种几乎很少人知道。

当你静心,而且已经在梦中觉知到你的内在本质,许多事情将会开始发生。第一件就是,当你逐渐能觉知到你的梦时,你清醒时所看见的事实就不再能说服你,正是因为这样,印度教徒才说这世界就象一个梦。

就现在而言,事情正好相反。因为你被清醒时所看见的事实说服,当你在作梦的时候,你也以为那些梦是真实的。没有人在作梦的时候会认为梦不是真实的,当你作梦的时候,梦看起来是绝对完美、绝对真实的。到了早上,你当然会说那是一个梦,但那不是重点,因为此刻换另一个头脑在运作。此刻的头脑当时并没有目睹到梦境,只听到谣传。这个意识的头脑早上醒过来之后会说它是一个梦,但是它当时根本没有观照,这个头脑哪里有资格说话?不过是听到了谣言罢了。

比方说,你正在睡觉,有两个人在一旁说话,因为他们讲话的声音很大声,所以你在朦胧当中听到他们交谈的片段,但你只得到一个含混的印象。这就是所发生的事,当无意识在作梦时,那是一个很大的活动在进行着,意识正在睡觉,它只听到了谣言,然后到了早上它说:“那都是假的,不过是个梦。”

现在,每当你作梦的时候,你总以为梦是绝对真实的,甚至是荒谬的事情、不合逻辑的事看起来也是其实的,因为无意识不知道什么是逻辑。你正走在路上,你看见一匹马朝你走过来,然后那匹马忽然转变成你的妻子。可是你的头脑没有一点反应,它没有问:“这怎么可能?这匹马怎么会忽然变成我老婆?”没有问题,没有怀疑,因为无意识不懂得怀疑,连这么荒谬的事情也能相信,表示你被事实所说服。

当你开始意识梦的时候,事情会颠倒过来,你感觉得出那些真的只是梦,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都是头脑的剧码、心理剧。你是舞台,你同时也是演员、编剧、导演、制作人、观众——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的头脑创造出来的。当你意识到这一点,那么连你清醒时所在的整个世界都会转变,因为你会在这里看出同一件事,只不过这个舞台更大一点,但是梦是一样的。

印度教徒称这个世界为“马雅”(maya),意思是幻象、如梦般的头脑创造物。这指的是什么?是说一切都是不其实的吗?不是的,不是世界不其实,只是你的头脑混进了这个世界,创造出你自己不真实的世界。我们并没有活在同一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活在他自己的世界,有多少头脑就等于有多少个世界。当印度教徒说这些世界是马雅的时候,实际上是指事实加上头脑等于幻象;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是事实,事实加上头脑就是幻象——马雅。

当某个人完全觉醒,当他成佛的时候,他所知道的事实是没有经过头脑的,那就是真相,是“梵”(brahman),是“究竟”(ultimate)。有了头脑,一切都变成梦,因为头脑所装的就是梦,没有了头脑, 没有什么能成为梦,只有事实清澈、纯粹地存在着。

头脑就象一面镜子。这世界反映在镜子里,那个反映只是一个反映,它不可能为真。当镜子不在的时候,反映也跟着没有了,现在你才能看到其实的世界。在一个月圆的夜晚,宁静的湖面上映现出一轮明月,你试图去抓取月亮。这是每个人在许多世当中一直在做的事——想要去捞湖中的月亮,你当然永远捞不到,这是不可能的。你必须忘掉湖,并且朝反方向的地方看,月亮就在那里。头脑就是一面湖,在这面湖中,世界变成幻象。不管你是眼睛闭着作梦,还是睁开作梦,都没有差别,只要头脑在的一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梦。

如果你去静心冥想你的梦, 这将会是你的第一个体悟。

第二个体悟将会是: 你是一个观照,梦在那里,但你不属于它。你不是头脑的一部分,你凌驾头脑之上。你在头脑里面,但并不是头脑; 你透过头脑在看,但并不是头脑,你使用头脑, 但并不是头脑。忽然间,你明白了你是一个观照,不再是一个头脑。

这个观照是最后、最终极的体悟。接下来,不管你睡觉时作梦,或当你清醒时作梦都没有差别,你继续维持观照。你待在世界里,但世界无法再进到你里面。事情在那里,可是头脑并没有想事情,事情也并没有出现在头脑中,忽然间观照出现,一切都改观了。

一旦你抓到了诀窍,事情就容易了,不然,它看起来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睡觉时如何保持觉察的意识?这件事看似不可能,但其实不然,假如每天晚上你睡觉时,在即将睡着之时试着警觉、观照,它会花上你三到九个月的时间。

不过要记得,不要“主动地”试着保持警觉,不然,你会睡不着觉。只是被动地觉知,让自己放轻松、放自然,从你的眼角往外看,不要太积极,只要被动地觉察,不要太在意。坐在河边,让河水流过你的身边,而你只是看着,这件事将会需要三到九个月的时间。



后记



生死一线间

在印度有一则古老的故事——

一位伟大的圣人将他的首席弟子送去贾那克Janak国王的座下修习,他要这个年轻人向国王学习一件他身上所欠缺的东西。

年轻人说“如果你不能教我,那这个叫贾那克的人能教我什么?你是了不起的圣者,而他只是一个国王,哪里知道什么是静心和觉知呢?”

伟大的圣人说,“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去到那里的时候,对他行礼如仪,不要自以为是,认为你是一名修道者,而他只是一国之主,不要心存他是尘世中人的想法而自视清高,把那些都忘掉。我要送你到他那里学习某件事,所以他算是你现在的师父。我知道,我已经在这里试过了,但是你需要一个不一样的环境来帮助你了解这件事,国王的宫廷将会为你提供一个正确的环境,你去就对了。记得要向他顶礼,这一阵子他将代表我的角色。”

年轻人有些不情愿地去了,心里一面想,他堂堂出身最高阶级的婆罗门(Brahmin),这个贾那克是谁?他很富有没错,他拥有整个王国,但他能教一个婆罗门什么?向来都是婆罗门认为他们可以教别人什么的。贾那克不是出身婆罗门,他来自印度的武士阶级,这个阶级被视为在婆罗门之下,婆罗门是最高的阶级。要向这个人顶礼?这种事从来没有人做过!要一个婆罗门向一个武士致敬,这十分挑衅这个印度人的思维。

可是师父已经交代下来了,他不得不遵照师父的话。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到那里,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贾那克行礼。当他行礼的时候,心中真的很气他师父,因为这件事在他眼中是很丑陋的。这时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在大厅当中跳着舞,大家都在饮酒谈笑,贾那客坐在人群的中间,这个年轻人尽管心中再多批判,他还是行了礼。

贾那克笑着说,“你不必带着你的批判向我行礼,还有,在你认识我以前,请先别对我有偏见。你师父对我的为人十分清楚,所以他才送你来我这里,不过你这不是学习该有的态度。”

年轻人说。“我不在乎,他已经送我来,我也已经来了。但是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去,因为我看不出在这里可以学到什么。事实上,我要是从你这里学到任何事情的话,那我这一生就枉费了!我可不是来这里看美女和饮酒作乐的”

贾那克依然保持微笑,他说“你可以明天一早就打道回府。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你一定累了……至少先在宫里休息一晚,到早上你要走就可以走。谁晓得?说不定晚上就变成让你学习的环境,这是你师父送你来我这里的目的。”

这就玄了,夜晚怎么能教他任何事情?好吧,反正他必须在这里过夜,所以也不必太大惊小怪。于是他留了下来,国王安排他住进皇宫里最豪华的房间。还亲自陪他去到房里,悉心招呼了他的食物、睡觉的事,当年轻人上床时,贾那克也离开了。

可是,年轻人整夜都睡不着,因为当他躺在床上,眼睛往上一看的时候,他看见一把没有上鞘的剑,仅仅用一条线系在他头顶的上方。这种时候他随时会有危险,因为剑随时会掉下来要他的命,于是他整晚都清醒着在当心那把剑,要是它真掉下来了,他才能躲得掉这场灾难。

到了早上,国王问他:“床睡起来舒不舒服?房间住起来还可以吧?”

年轻人说“舒服极了一切都很舒服。不过那把剑的事你要怎么交代?为什么耍这种诡计?你这个人实在太残酷了!我一大早从师父森林里的道场出发,赶了一天的路后,到晚上我已经累垮了,而你却跟我开这种残酷的玩笑,用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线吊着一把没有上鞘的剑,这算什么?我很担心要是一阵微风吹过来,我的命就没了,我并不是来这里寻死的。”

国王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既然你那么累,你应该很容易就睡着了,但是你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那是个攸关生死的险境,所以你很觉知、警觉,这就是我的教导。你可以走了,或者,你想要的话,可以再多留几天观察我。”

“虽然我坐处在歌舞升华的的官殿之中,但我十分警觉到我头上那把发亮的剑,你看不到它,它的名字叫死亡。事实上我并没有在看美女,正如你无法享受富丽堂皇的房间,我并没有在饮酒作乐,而是觉察着随时会来临的死亡。虽然住在皇宫里,但我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隐士,因为我始终对死亡保持警觉。你师父与我不仅相交甚笃,也相知甚深,他知道我所知道的,所以才把你送来这里。如果你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的话,你可以自己再做观察。”

你想知道如何更有觉知冯?只要更加意识到生活中的不确定;死亡随时会发生,或许下一刻它就找上你的门。假设你以为自己会长生不老,你可以继续无意识下去,否则,当死亡的脚步靠近,你怎能依然无意识地过活?不可能的!如果生命是一闪即逝的,如果生命就象泡沫一样,只要一根针一扎,它就永远消失了……你怎么能保持无意识?

在每个行动当中保持觉察。

你的内在有着两种面向:头脑的面向,以及无念的面向。或者让我这么说:当你活在本质的表层时,这是一个面向;当你活在本质的核心里时,这是另一个面向。

每一个圆都有一个中心点,或许你知道、或许不知道,或许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无论你有没有想过,每个圆一定都有中心。你是一个圆,你有一个中心,没有中心你就不能存在,在你的本质中有一个核心。

当你活在核心中,你已然是一位回到家的佛;当你活在表层时,你置身尘世当中,活在头脑、梦幻、欲望、焦虑与其他一千零一件事情里,所以说其实你活在两个世界中。

一定会在某些片刻里,你看见自己有一小段时间就象是个佛,你有着与佛一致的优雅、觉知与宁静,你活在与佛同一个至喜、至幸、至福的世界中。一定会在某些片刻里,你瞥见到自己的中心,这些片刻不会是恒久的,你将一次又一次地被丢回表层,于是你觉得自己很蠢,很伤心、挫折,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因为你活在两个面向里:表层与核心。

渐渐地,你将能够在表层与核心之间来去自如,就好象进出自己的家一样。你不会特意去区分:“我现在在外面,要如何才能进到房子里?”你也不会说:“我在房子里面,要怎样才能出去外面?”例如,当外头阳光普照,气候温暖宜人时,你坐在花园里;后来天气愈来愈热,你开始出汗,这时你不再觉得舒服自在,你会直接起身走进屋内,因为现在换成屋里比较舒服,你只是这样进进出出。

同样的,一个有觉知与了解的人,可以从表层到核心,再从核心到表层,从来不会固守任一边。从市集到修道院,从外向到内向,他不断地移动,因为这两者是他的一双翅膀,一定是这样的,假如翅膀都长在同一边,小鸟就不能恣意地在天空里展翅翱翔,它们必定是相互平衡的。虽然位于彼此对面,但仍旧属于同一只马,也服伺同一只鸟。你的外在与内在正是你的一双翅膀。

这件事你务必牢牢地记住,因为头脑有固着在某一边的倾向……有人固若在商得富中而无法自拔,人们群是既没有时辅修行,又锐假如有时隔也不知道要如何静心,而且也不相信自己能够静心;他们自称是红尘中人,怎么能够静心?他们是物质主义者,怎么懂得修行?他们说:“很遗憾,我们是外在取向的人,怎么有办法往内走?”他们只抉择一边的翅膀,当然,如果他们因此而感到挫折也是自然的事,只有一边的翅膀迟早会遇到挫折。

也有受够了这个世界的弃世者,他们跑去喜马拉雅山的修道院里,开始当一名门徒或出家僧,强迫自己过着一个人的封闭生活。他们闭上眼睛,关上所有的门窗,然后他们又曾觉得索然无味。

他们对市集厌倦到极点,觉得既疲倦又挫败,那里快要变成一间疯人院,让他们没有喘息的余地;太多的人际关系,太少的假期,又没有做自己的空间。他们深陷在事情里头,失去了自己,愈来愈讲求物质,而日渐忽视心灵。

他们正在失去人生的方向,失去了本来所拥有的意识,于是他们出走。在受够了那一切之后,他们带着挫败的心情逃开,现在他们试着过自己的日子,过着完全封闭的生活,迟旱地们会觉得无聊,又会再选择另一边的翅膀,可是,这次也只有一边。这是一面倒的生活方式,他们一再掉进另一个极端的谬误里去。

我既不支持这边也不支持那边,我要你成为能力非常好的人,好到使你能够待在市集里,同时又能够静心!我要你能够与人们互动。去爱人,去进入许许多多的关系当中,那将会丰富你的生命;但你同时又有能力关上你的门,有时从所有的关系中挪出一个空间……好让你能与自己连结。

与他人连结,但也与你自己连结!爱别人,但也爱你自己。出去外面走动!它将使你的生命更多采多姿。不要错失机会,每当这世界来敲你的门呼唤你时,你就无所畏惧地出去。你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可是每件事却都可以成为你的收获。只是,不要迷失了,不要一直陷进去、沉迷其中,要记得回家。

有时你得将世界忘却,这是静心的时刻。在每一天里!如果你要生活过得平衡,就该去平衡内在与外在的世界,这两者应该占同样的比重,你才不至于倾斜一边。

这即是禅宗的师父们说的“踩在河流当中,但不让河水沾湿你的脚。”活在世界里,但不属于世界,活在世界里,但世界不在你里面。当你回到家的时候,你就是到家了,这时你要把世界当作已经不存在。

有一位名叫布袋和尚的禅师路过一个村庄,他是地球上有史以来最美的人类之一,人们都称他“欢笑佛”(Laughing Buddha),因为他爽朗的笑声几乎从没间断。不过,有时候他会坐在树下,就在村里的一棵树下坐着,没有笑,甚至连微笑都没有,十分平静、镇定。

有个人问他:“布袋和尚,你怎么不笑了?”

他将眼睛张开,然后说:我正在酝酿当中。

问的人听不懂他的意思,又再问:你说的“酝酿”是什么意思?”

布袋和尚说“我必须为了笑做准备,所以必须休息一下,往内在世界走,将世界完全抛到脑后,然后我才能恢复朝气,可以再回来笑。

如果你真的想笑,你得要学会怎么哭。要是你哭不出来,要是你不接受眼泪,你将会笑不出来。一个会笑的人也是会哭的人,这样他才是平衡的。一个非常快乐的人也是宁静的人;一个狂喜的人也是归于中心的人,这两端是密不可分的,两端的同时存在会产生一种平衡,这就是你要成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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